“放心,钱少不了你的”刘管家语气冷冰冰的。他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扔给了男人。
“谢谢管家大人”男人掂量掂量,心满意足。
“他们怎么还没出来”刘管家显然有些不耐烦。
“那我去看看”男人也有些纳闷。
“他们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谁,谁在说话”
“是我”随声而至的是一个闷棍。刘管家倒在地上呻吟随即晕死过去。
男人慌乱去看,发现一个人抱着一根长棍子,从更暗处走出来。跟在此人身后的两个人,是这个男人认识,却陌生的。
“你这个黑心肝的畜牲,要害我们母女,小莲不是你的孩子吗,我不是你婆娘吗?”女人发疯似的要扑过来。
“我是为你们好,刘府家大业大,你们去了,不愁吃喝,没准还能锦衣玉食呢”
“呸,信你的鬼话,方圆数十里这不知道刘员外是个没心肠的人,刘府上上下下的丫鬟没有不被他糟蹋作践的,那里就是虎口狼窝。你好毒的心!”妇人有些歇斯底里。
“你给我去死,去死”妇人扑上来要与男的争个你死我活。可是妇人体弱,男人一挥手就把她掀翻在地上。
“要死,也是你死,黄脸婆又老又丑,你给老子去死”男的狠狠地踹了妇人一脚。
“娘,娘”小姑娘哭喊着跑过来,抱住男人的腿。男人一手把小姑娘撇开,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小姑娘被摔痛了,可依旧向母亲的身边爬。
“爹,爹,别打娘,爹”小姑娘苦苦哀求。
妇人在地上呻吟,嘴角流出了血,眼里流出了泪。看向孩子时,她的眼中是爱,看向丈夫,只有恨,无穷无尽的恨,足矣让人窒息的恨。
“小莲,小莲,别过来别过来”妇人有气无力的说。
顾檐霂在一旁看着,她明白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已经不能算家的地方上演了不知多少次。无助恐惧的孩子,愤怒狂暴的父亲,无能为力的母亲,一地狼籍好像已经撕裂的心。
这个家已经终结了。
男人轰然倒地,他半张着嘴,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在他起了杀心要杀死妇人时,顾檐霂扬起了斧头,重重砍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鲜血飞溅在她的脸上。可她觉得自己已经杀过很多人了。
妇人看着倒地的男人,她先是笑接着是哭。
“你自由了,带着孩子走吧,”顾檐霂很奇怪自己杀了人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就像顺手捏死一只小虫,然后毫无歉疚。
顾檐霂捡起了银袋,交给妇人。小莲抱着她的母亲。对于这一幕,她小小年纪显得出奇的冷静。
顾檐霂叹了口气,她捂着鼻子,走进屋里。在床底摸出一个包袱,她拍拍灰,走到倒地的人身边,俯身摸索,翻出些碎银两,都放入了包袱内。
“这次,你可以彻彻底底的走了,村子里人都睡了,你不用怕”顾檐霂把包袱交给了妇人。
“姑娘,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小姑娘拽拽顾檐霂的衣角,透露出与母亲一样的意思。顾檐霂笑笑,说:“我得留下来,我还有事。”
“走吧,我知道有个渡口,那里有个侠义的船夫”。
临别前,妇人执意要和小莲给顾檐霂下跪,顾檐霂坚决不受。
“那就让小莲认你为姐姐吧”妇人提议。
这样,顾檐霂便有了一个妹妹。她把自己从小佩戴的一块古玉,送给了小莲。
“愿你们一生平安顺遂康乐”
顾檐霂目送渡船的离开,心里默念这样的话。她觉得祝福放在心里默念就会灵验。
渡船远了。
顾檐霂觉得自己生命温暖的底色似乎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