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像上次那种花会,白虾再好吃,对她来说也是在不得不去的前提下退而求其次。
不过,这样的话落到小花狸的耳中,就成了委曲求全的意思,金瞳暗了下来。
突然觉得让她嫁给他,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了。
那边崖狼与鸿运侯谈好,敲响了故苑的门。
锍埝气呼呼地去开门,“你是主子还是我们姑娘是主子?你让人回避就回避,你让开门便开门,会把我们姑娘当什么了?”
鸿运侯冷着脸哼一声,“崖侍卫,这个丫头,也不是我们府上的,是葛萝回府时自己在路边买的。”
连丫头都撇得干干净净,是铁了心要和葛萝划分得干干净净了。
崖狼点点头,殷红的舌滑过唇角,“如此,甚好。”
他往里走两步,让开道,“把东西都抬进来。”
鸿运侯看到一箱一箱能装得下人的大木箱被抬进故苑,直了眼,“这是……”
“属下向王妃告罪,方才是属下考虑欠妥当。”在鸿运侯面前差点把鼻子翘上天了的人在葛萝面前微躬着身子,甚是尊敬,但也不卑微,“王妃从乡下归来不久,又没了娘家,想必没有傍身之物,这些东西,一半是王府里的,一半是陛下赐的。王府里的是给王妃的聘礼。陛下赐的是给王妃的嫁妆,各一百二十八台。请王妃清点。”
崖狼笑着看向葛萝,将一张纸递出去,“这里还有一份,是鸿运侯方才签下的契书。您只是在鸿运侯府客居出嫁,与鸿运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只是奉陛下的旨意让您借用了葛二姑娘的身份。”
这是葛萝刚才就听到了的消息,并不觉得吃惊,鸿运侯却睁大了眼,“不是……”
“鸿运侯。白纸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你若要抵赖,我们就去陛下面前。本侍曾听陛下提起,当初接王妃入京,本就是陛下的意思。”
鸿运侯听得毫毛直立。他哪里有胆子去和齐帝对峙?
真要闹起来,整个鸿运侯府的人都不够砍的。
可他一想到自己把葛萝前十八年的份例都吐出来了,最终没得到一点好处,就想呕血。
越想越觉得恼火,不敢再在葛萝和崖狼面前皮实,回头就把火气撒到了赵氏母女身上,这是后话。
葛萝淡定地接过契书,让锍埝点清楚东西,宠辱不惊地收下了一切婚礼物品,在上门的绣娘面前试了新衣,连崖狼夸她也神色不变。
直到没有任何不妥,所有人都走光了,故苑的大门关上,她才松了一口气,“哇”地一声倒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好几滚,哈哈大笑。
小花狸到这个时候,才能确定她是欢喜的,终于放心了。
葛萝笑够了,推开窗,“昂呜,你看到了吗?我运气真好!”
昂呜也吃惊不小,但它不想说话。
葛萝知他的性子,并不计较,托着腮继续道:“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你说,琅琊王真的没救了吗?”
昂呜还是没说话,直接闭上眼睛装睡了。
琅琊王有没有救,它不知道,它知道自己的地位又要降了。
以前,它是葛萝身边最亲近的。
后来冒出来一只猫,看在她实在喜欢,这只猫又没开灵智,它忍了,结果这猫灵智一开,口吐人言,天赋在它之上,它想争也没那底气。
再后来,多了一个黑丫头,那是要在凡人界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必不可少,它争不得。
现在,又多了一下琅琊王,还有那个叫什么崖狼的……
恐怕以后她对崖狼说话的次数都会比对它的多。
葛萝习惯了它的沉默和惜字如金,说了一会儿,就抱起小花狸嘀嘀咕咕,能在出嫁之前就与鸿运侯撇清关系,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琅琊王昏迷着,他的手下都能把事情办成这样,说明琅琊王更好!
琅琊王对她好,她会对琅琊王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