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渟岳掀起眼皮子眼睛含笑,这是重逢以来,褚清第一次直呼他名字。
他心情甚好“叫我做甚?”
直呼皇上姓名,视为大不敬。褚清喊完了才记着后怕。
他脚还握在楚渟岳手中,可他已经忘了要把脚收回来。
“皇、皇上”褚清咽了咽口水“臣、臣自己来就、就好,不用皇上您帮忙,臣自己来。”
说罢他就使劲往回收脚。
他的尴尬他浑身冒出来的抗拒与抵触,楚渟岳都有看见没有再强求顺从的松开了手。
褚清赶紧收回脚,藏在了衣裳下摆之中,整个人缩在摇椅之上,修长的身材偏偏缩成一团可怜的紧。
他睫羽乱颤瞥见锦袜还在楚渟岳手中手指怯生生指着它“皇上,袜、袜子”
楚渟岳伸手把锦袜递了回去。
褚清两只手指颤巍巍接过暗地里小心翼翼吐出一口气,手快地套上袜子穿上鞋。
脚踩在地上,褚清才感到安心。褚清端坐眼神撇向楚渟岳,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楚渟岳轻飘飘道。
“臣、臣想问您为何、为何”褚清怎么也说不出口,放在腿上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一鼓作气,“您为何对臣这么好?”
他说了出来,终于如释重负,等待楚渟岳回答。
“你觉得为什么?”楚渟岳反问,嘴角带了笑。
“臣、臣不知道。”
褚清结巴了下,垂下目光不与楚渟岳对视。楚渟岳的眼神太认真,太炙热,他受不起。
“我告诉你,”楚渟岳捧起褚清的脸,“不过你要看着我。”
褚清被迫仰起头,直视楚渟岳,他点点头。
“我心悦你。”楚渟岳郑重其事,他不是第一次对褚清说这四个字,但依旧紧张。
我心悦你心悦你悦你
四个字在褚清耳边不断回响,褚清怔怔看着楚渟岳,懵了。
楚渟岳说什么?
心悦他?
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褚清心道,看着楚渟岳认真的神情,无法把他的话和开玩笑联系起来。
楚渟岳真的喜欢他?
被容音给说中了?
楚渟岳喜欢他什么?褚清想不明白。
褚清撇开视线,不看楚渟岳。
楚渟岳没想过得到褚清的回应,褚清对他态度如何,他一清二楚,不当即炸毛已经算很好的表现了。
他没想现在就说我心悦你,他想再拖一段时日。可褚清问了,他也便答了。
楚渟岳往后退一步,看向别处,不想看褚清脸上或许会露出的错愕,以及其他。
“臣、臣脑袋很乱,您容臣想一想。”
褚清好一会才道,打破了两人之间落针可闻的寂静。
错愕的人变成了楚渟岳,他没想到会得到褚清这个回答。
褚清这样说,是不是代表接受了自己喜欢他,会给他以回应?
楚渟岳压下跌宕起伏的心潮,镇定应答,“好。”
话音落下,偏殿又恢复寂静。
他们相隔不远,楚渟岳定定看着褚清,褚清垂着眼帘,脸颊耳朵上都染上红晕。
蜻蜓点水,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漾开,波纹拍打心岸,楚渟岳心中胀鼓鼓的,被喜悦的情绪填满。
褚清低着头,虽然脑袋的确如他自己所言有些乱,可思路还是清晰的。
楚渟岳说的话,他不太信。
可不管楚渟岳打的是什么算盘,示好是他主动的。他只需加以利用就好。
“皇上,侍君。”周粥去太医院取了药回来,顺带也给楚渟岳带来了消息,“皇上,褚大人想见您。”
“不见。”楚渟岳现在不想浪费时间同褚清以为的人相处,他现在只想呆在褚清身边。就连周粥此刻来传话,他都感到了打搅。
周粥抿嘴,抬眼瞧了瞧褚清,走到楚渟岳身畔,对他耳语了几句。
楚渟岳脸色一变,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失,挂在他脸上的换成了沉重。他微微颔首,周粥说罢,示意他离开,歉意地望着褚清。
“褚清我先走了。”他还想等褚清的答案,可他今天等不到了。
褚清巴不得他走,他不想太快给出肯定的答案,太快了显得太苍白太不慎重,太慢了与楚渟岳周旋,他又怕露馅。
“嗯臣恭送皇上。”
“你不必再同我自称臣,也不必称呼我为皇上。”楚渟岳顿了顿,“臣与皇上,距离太远了。”
褚清张了张嘴,他不喊皇上,他要叫楚渟岳什么?
楚渟岳显然看出他的忧虑与顾及,“你可以唤我名字。”
“万万不可!”褚清浑身都拒绝,大可不必。
“那随你称呼。”楚渟岳道,以往褚清唤他一直是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