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心软!
我不会心软!
顾骏冷笑,起身走到我背后,双手搭在我肩膀上,道,“我知道,其实女人嘛,到底要的是个归宿,小叔无论权利还是财力甚至长相身家,在上海都是人中翘楚,你下半辈子要是跟了他,也不错。不过,小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你若是改变了主意,千万告诉我一声。”
双手重重地拍着我肩膀,冷哼说,“别让我栽了,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冷笑,推开顾骏的手,站起身来面对他,冷冽地说,“你就放心吧,我杨小唯还没那么贱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当初说过的话,算数!”
顾骏双手插在裤袋里,笑眯眯地看着我,“那最好。”
“你这么聪明,不难猜到他想在报表上做手脚。一旦被查出来问题,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在上海的人脉比拟光,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你措手不及。”我冷眼看着顾骏说,“如果这一招你输了,你将没有翻身的余地,和林阳一样,r!”
顾骏轻哼,道,“知道了。放心吧,我有应对之策。”
“看紧你手下的人,小心被卖了。”我警告说。
离开时,顾骏提醒我说,“像这种事,我们电话联系就好,小心小叔在你身边放的眼线。”
“太刻意的回避倒是显得猫腻,我来找你聊公事,天经地义。”我冷哼,“我们的谈话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除非这里有第三只眼睛,或者第三只耳朵。”
顾骏笑了笑。
我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后,我心想,我已经提醒顾骏了,顾承中和可能用这一点来坑他,他未雨绸缪事先防范,一定能避免问题发生。
如果顾骏被他干掉,那我真想不出招数来对付顾承中了。
也许你们会说,我有必要这样吗?弄死了顾骏,顾家的天下就是顾承中一个人的,我是他的合法妻子,顾氏的一切有我一半,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何必再这里折腾计较?
呵呵。
我要钱?我要钱当初就不用跟顾承中撕逼。
钱算个屁!
狗屁!
一想到孩子在我身体里被拿走,我就恨得他咬牙,他就算死十次都没办法消除我心底的恨!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拉着我去医院的路上,狠毒和决绝的眼神!
死吧,全都死了,都死了算了!
都去给我的孩子陪葬!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后悔,一无所有,跪在我面前承认错误。承认自己混蛋的行为,我要让他忏悔!
坐在旋转皮椅上,我冷笑,捏紧了拳头。
很快,圣诞来临。
上海这座国际化的都市,西方的节气很浓厚,四处都有展览,庆祝圣诞,满街的圣诞元素,看得我心烦。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在公司门口放了两株巨大的圣诞树,挂满了礼品,抽签按照签上的序号领取礼品,算是员工福利。
大家热热闹闹,我却觉得无聊,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高琳送来一份手工巧克力和一束rsn,说是顾承中安排的惊喜。
我一点没觉得惊喜,“我不吃甜的,巧克力你拿去吃吧,花插瓶里。”
高琳悻悻地说,“可是这是顾总送给您的,我”
我低头看电脑,漫不经心地说,“你不要就扔了。”
高琳:“”
她杵着不动,我抬头问,“还有事?”
高琳点头说,“杨总,顾总约您夜晚七点吃饭,地址我发您手机上,六点半司机在楼下接您。”
“知道了。”我说。
高琳前脚离开,我后脚打电话给徐娜,把文件送进来,原本明天处理的东西,我今晚上全都弄完了再走。
徐娜疑惑地问我,要加班?
我说,不用,你走吧。我自己弄。
天知道,我只是想打发时间罢了。
六点半,一分不差,司机打电话来,我只说了句在忙等着,便挂断了。
直到九点钟,厚厚的一摞文件才被处理完。
我扭了扭脖子,忽然看见玻璃窗外灯光明媚的地方坐着一个人,看身影,是顾承中。
“他怎么来了?”我狐疑地起身,走到门口去,果然是他。
他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右腿叠在左腿上,正在看一份杂志。
高跟鞋的声音将他的目光吸引,他抬眸看我,漆黑的眼底衬着灯光灿烂,袖长的手指合拢杂志,放在一遍,西装笔挺,黑色深沉,和他的脸一样。
他站起身来,信步走向我,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道,“忙完了?”
“嗯,刚弄完。”我笑呵呵地说,“不知道现在去餐厅,是否还有位置。”
顾承中浅笑,道,“你累了,我们回家吧,容嫂准备了晚餐等我们。”
“容嫂?”
“嗯,今夜不回别墅,就在陆家嘴的公寓住下。”顾承中拉住我的手腕,手指往下滑,最终同我十指相扣。
我不禁叹息,天哪,能不能不去?
“我不想去。”我抬眸看着他的脸说,“回别墅吧。”
顾承中淡淡看着我,目光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漆黑的眼底,是温柔的光。
“就今夜,容嫂都做好饭菜了,不要辜负她一片心意。”顾承中抓紧了我的手,道,“她说许久不见你了。”
算一算,快半年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我没了孩子的时候,容嫂奉命到医院照料我。
“可是我”
他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什么都别说了,就这样。”
最终,我们去了陆家嘴的公寓。
是顾承中的那一间。
一年了。
整整一年了。
我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心头是空虚慌张的,容嫂从厨房出来,双手沾了水,连忙在围裙上擦干了上前来握住我的手,欢喜得眉梢全是笑意。
“太太!”
“容嫂,你还是叫我小唯吧,”我笑眯眯地说,“亲切些。”
顾承中看我俩叙旧,自顾自进卧室换衣服,这边他偶尔过来,还有东西在,平日里容嫂照料者,倒也是个家的模样。
他走后,我随容嫂到厨房去,锅子里炖着鲫鱼汤,说是野生鲫鱼,炖了一个下午了,她揭开锅盖给我看,浓白如牛奶的汤汁在锅里滚烫着,香气四溢,诱人得很。
容嫂盖上锅盖,拉着我小声说,“是先生吩咐的,你喜欢喝鲫鱼汤,我一早叫人送来,小火慢炖,十个小时了有!”
我愣了愣,不对,顾承中不是说夜晚在餐厅吃饭吗?怎么会叫容嫂买菜做饭?
“容嫂,他什么时候叫你安排的?”我淡淡问。
“昨天傍晚来的电话,说是今夜你们在这边过夜,叫我准备着,房间什么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和原来一模一样!”容嫂笑眯眯地说着,一直在夸顾承中,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唯恐我回来哪里不妥帖。
我一句句听着,淡淡的,没什么好高兴的。
这叫容嫂有些尴尬,她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像长辈那样,语重心长地说,“太太,你听我说,这夫妻呢,走到一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两个人心诚,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重要的是两个人要彼此体谅和宽宥。太太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要宽心!”
“哼,”我苦笑,说,“容嫂,不提那些事儿,我帮你洗菜。”
容嫂还想说什么,但被拦住了,我说我饿了,她叹叹气,无可奈何。
自来水冲刷在我手背上,青菜一根根洗干净,我思绪飘往远处。
那件事横亘在我们中间,容嫂都知道。顾承中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人往往都喜欢,自欺欺人。
夜晚,我们三个人一起吃晚饭,饭桌上话都不多,气氛也不算尴尬,我喝了好几杯,一直到面色潮红,顾承中才拦着我,不许我再喝了。
好,不喝,不喝。
容嫂收拾完厨房后,顾承中让司机送她回去,最后只剩下我们俩人,大眼瞪小眼。
客厅的壁灯昏黄,我看他看得心烦,走到落地窗前,看窗外的夜色迷离。
玻璃镜子里,他一步步走向我,站在我身后,从后腰往前抱住我。脑袋顶在我胳膊上,一点点亲吻在我裸露的肌肤上,耳垂
我不适地挪开,抗拒的躲避,他不是傻子,只好把我圈在怀里,不许我躲,那种浑身鸡皮疙瘩蔓延的感觉像触电,我心尖颤抖,哪怕是喝高了,都下意识的要抗拒。
但挣脱毫无效果,我索性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怒道,“别发春,我不舒服。”
闻言,他怔了怔,不瞬,像是吃错药发疯那般摁住我肩膀将我身子转过来面对他,后背贴在冰凉的落地窗上,他比我高出将近二十公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的火光,一点一点侵蚀我的心。
我大胆地看着他,带着冷面,毫无情绪。
他看了我半晌,勾着唇,瞳孔收缩,在我失去耐心的瞬间,忽然捏住我下巴,将我脸蛋抬起来,温热的唇准确无误地落下。
温软。
霸道。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脸,灯光很暗,眉毛细腻。
他没有探进,只是在唇上轻咬,恋恋不舍地放开,隐忍又无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醉意上心头,我却还清醒的知道,想看他怎么演戏。
顾承中一手撑在我耳侧,袖子碰到我肩膀,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哪里,表情凝重得像是要被判死刑的犯人,在留恋最后一刻生存的机会。
不瞬,他抬头看我,目光期盼而迷离,幽深不见底,薄唇轻启,带着红酒的醇厚香味,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小唯,你是不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