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子昂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他问我:“在哪里,”
我说:“他就在这里,”
张子昂看着我,神色变得不能再疑惑,而且从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恐惧,也就是说他的确是怕的,我说:“你在害怕,”
张子昂没有说话,这时候我听见樊振说:“你该回去了,”
他这话是对我说的,我看向他,他和我说了最后的话:“记住,当你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不要迷失了自己,”
他的话很快就像是遥远的隔音一样在我的耳边回荡,之后他的声音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薛的声音:“何阳,何阳,”
我就像是从梦中猛然惊醒过来一样,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眼睛里看到的全是井里的井水,我这时候感觉身边有人拉着我,我转头看了看是薛,而我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整个人浑身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都差点站不稳,要不是薛扶住了我,恐怕就瘫在地上了,
薛明显也感到了我突如其来的虚弱,他问我:“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我看向薛,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但是他既然这样问了,无论知不知道都代笔他不知道,我说:“黄昏,”
薛的眼睛猛地就紧缩起来,神情也猛地变得更为锐利,他说:“那就怪不得了,”
他没有说原因是什么,我也没有问,因为我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些场景当中,这一幕幕的场景里信息量太多,我一时间还无法消化,最不能让我理解的就是当时我说的那些话,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而且醒来之后身体里有两个人的那种感觉也已经彻底消失,但这却让我感到深深地恐惧起来,我于是对薛说:“薛,我现在感觉很害怕,”
薛问我:“害怕什么,”
我说:“我自己,”
薛就没有说话了,但是他一直看着我,然后问我:“你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你自己身上,”
薛果然极其聪明,我才说了这么点他就猜到了,我于是说:“我感觉到我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两个人又是谁,”
薛安慰我说:“想不透的事就先不要去想,任何事都会有一个答案,现在只是还没有浮出水面而已,”
我刚想说什么,薛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说完他就带着我下去到了下面,但是我看他眉头紧锁,似乎是有什么事在思索,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你应该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井台是一个祭坛,只有死人能上去,现在你上去了,那么”
薛的这话让我没来由地一惊,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会死去,我问:“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薛看着我目不转睛地说:“因为这些祭坛,就是用活人来祭祀的,他们修建一个这样的井台,将活人供奉在上面献祭,黑夜过后,等白天到来,人就会消失不见,就代表被祭祀的东西接受了献祭,而井台中央就会出现一口井,这口井里的水就用来供给整个井村的人饮用,等井水喝完,又必须再一次建祭坛祭祀,就这样,这里多了如此多的祭坛,这就是这片井林的由来,”
我听得有些吓人,薛则继续说:“这些井林里的井都是枯井,但就在刚刚你上去之后,井水满了,也就是说,你自己将自己献祭了,你现在就是祭品,”
我看着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你也上去了,那么岂不是说你也是祭品,”
薛却看着我说:“我和你不同,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