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包厢,后面保镖站在门口做守卫。
安长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镜子,镜子上贴着小熊贴画,上面还写了一个小小的安。
“安丫头的?”殷慕妤问他。
“嗯,前几天来晚忘记带走了。”安长空笑哈哈的。
他对着镜子摘下美瞳:“装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殷慕妤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都那么多年了,不应该习惯了吗?”
“习惯是习惯了,但是那丫头不是自己生的,多多少少会有些难受。”
殷慕妤哼声:“行了,你还有个闺女,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得得得,你又来了。”安长空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那谁,程妤孩子二十来岁吧,他爷爷不是没了吗?你让他给你养老。”
殷慕妤翻白眼,“老胡说了,那批货到边疆了,让你有空去取。”
“直接送过来不就行了,这岛屿地荒人少的,四面环海谁能管得住?”
从别处渡海逃亡的首选不都是这里吗?
弄个假身份,谁还管你是谁。
“咦鸭,那也得小心点。听蚊子说猫跑这儿来了。”
“跑就跑呗。”他丝毫不在意。
“行吧。”
——
南隅请了一天假,傍晚没事的时候买了几包薯片溜达到先生家。
南小鱼抱着一个鱼缸蹲在门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到南隅过来,欢欢喜喜的跑过去,鱼缸里的水洒了大半,溅湿了她的衣服。
南隅低头看着到自己大腿根部的女孩。
她声音幼嫩:“南遇哥哥你来啦,你看先生给我抓的鱼。”
南隅垂下眼睛,“先生呢?”
“先生在家,山上的神婆来了。”
南隅点头,把薯片递过去:“给你买的。”
南小鱼眼睛一亮,紧紧攥着装薯片的塑料袋子,她盯着南隅的背影,笑开了花。
这就是先生说的好事将临吗?
——
神婆衣着光鲜,一头白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身后,手里拿着核桃锤来捶核桃。
看到院子的木门被推开,她瞟了一眼。
浑浊的眼球慢慢转动。
“阿婆。”
核桃应声而碎,破了一桌面的碎屑,核桃仁瘫在里面。
神婆颤着手,把核桃仁捡出来,她因为常年不说话声音沙哑,“是阿遇吗?”
南隅站在门口,身后是抹的脏兮兮的南小鱼。
先生站在院子的树下,神色自若。
“是。”他声音沉稳。
“不少年没见了,刚刚先生还在说你。”阿婆自顾自的笑起来,然后对着小鱼招手:“来,鱼儿。”
小鱼仰头看了南隅一眼,抱着鱼缸攥着塑料袋跑进阿婆怀里,她声音带着奶气:“阿婆,南隅哥哥给的薯片。”
阿婆顺着小鱼的头发,“阿遇是为了殷商允来的吧?”
南隅没说话。
“他也走了好些年,带着你妈妈。”
“我妈妈?”南隅忽的抬起眼睛。
“是啊。”
南隅想到丧礼那天,骨灰盒被换成了一捧土。
南隅忍不住低声笑,声音磁性带着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