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后按下心中的不虞，她很清楚玉窈有几斤几两，不过这是因为给她一颗甜枣，魏太后安抚道：“阿窈长大懂事了，也会替姨母办事了。”

玉窈点点头，她含着笑告退，似乎将宫规被罚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玉窈远去的身影，魏太后抓着云竹的手，低喃地说了几句话。

魏太后有意为之，于是不出玉窈所料，大半个后宫都知晓了。从前玉窈会因为这些议论懊恼过，也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而用浑身是刺掩护自己。

但显然，青黛看着玉窈兴致勃勃地去了小厨房，观看里面的厨娘做烤乳鸽。那香料的香气四溢，似乎整个厨房都是烟熏香料的味道。

她心里想，似乎也没什么影响。便松了一口气。

……

周观衍刚看完彭敞写的奏折，他用朱笔批阅后，将其放在一旁，又拿起一本……连海走了进来，说道：“贵妃娘娘今日被太后娘娘训斥了……”

周观衍淡然处之的脸色一变，他起身大步向前，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连海不免惊叹——

可是奴才还没有把话说完。

“娘娘心情未受影响。”

未说尽的话被连海生生吞下，他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哑巴比较好。于是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乾元殿到长乐宫的距离不长，周观衍大步流星更是缩短了时间。他抿着唇，脑海里闪过玉窈刚进后宫时的模样——

那天她似乎被谁给气着了，一张小脸粉红粉红的，像一只生气的猫儿般。

周观衍放慢了脚步，他神色有些复杂。身后的连海连忙小跑上前对守在门外的小黄门说道：“陛下来了，还在这儿打盹呢？快去通传。”他压着声音，太监一贯的尖嗓沾上了几分焦急又不敢说大声了。

连海心里惴惴的，他跟在周观衍身边多年。伴君如伴虎，他也只敢猜帝王的七分心思。

望着长乐宫的匾额，连海在那一刹那间想道，玉贵妃摊上太后这样的姨母，也非幸事。不过玉贵妃也是极为幸运的人。

不过他就是一内监，心里想的当然也无法表露出来。

等到周观衍站在他身边时，未曾犹豫地走了进去。

这厢玉窈在翻看书籍，她寻了几本记忆里的食谱，从里面翻找出适合口味的菜肴，让紫苏一一记下来，然后全部给小厨房的厨娘。

这等着烤乳鸽的时候确实无聊，于是玉窈想到了翻花绳，她让青禾找了一根绳子，结了套，然后和青禾一起玩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外面的小黄门隔着一道月洞门也让玉窈听见了。她手上的动作一变，绳子便松了下来。

青禾也知道陛下要来了，她是二等宫女，从前未曾见过先帝或者现在的陛下几面，神色还有些拘谨。

玉窈看着一身玄衣窄袖的周观衍，她手上的身子摩挲着她的手指。

玉窈颇为好奇，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