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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很抱歉,谢大人,但你听我给你解释。”

何时了亦步亦趋跟在谢韫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只烤得半生不熟的鸟,散发出阵阵肉香。每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谢府下人都瞪大眼,捂着嘴呆怔看着何时了手里的鸟。

阖府上下都在寻江小公爷送给大人的那只鸟,哪曾想何先生竟然把它吃了!

何时了却觉得自己很冤。他昨日便离府办事去了,回来时就见桌上落着一只被弓箭射下来的鸟儿,箭矢还插在它身上没拔下来。

然后……就烤了。

所以这不能完全怪他。何时了正这么想着,前方的人倏地停下来,他差点刹不住脚撞了上去。谢韫侧身,撩起眼皮冷冰冰看着他:“说罢。”

回廊一时寂静无声,月色倾泻入谢韫眼底泛着潋滟冷冽的光泽,何时了正启唇欲言,突然卡壳:“什、什么?”

谢韫淡淡道:“解释。”

“嗯……”何时了俊美无俦的脸忽而被月色晕染出了几分柔情,他别开眼道:“我回来时这只鸟就已经被人射下来落在我院里了,我这不是饿得慌,就……”

何时了脸上又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它很重要?”

谢韫凝起双眸,细看他半晌,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撒谎,良久垂下眼睑,温和道:“不重要。”

“真的?我不信。”何时了说,“不重要生这么大的气?”

谢韫又乜他一眼。

于是何时了就讪讪闭上了嘴,跟在谢韫身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何先生。”谢韫突然开口道。

何时了惊了一跳,立即道:“诶。”

谢韫问道:“谢府是否亏待了何先生?”

何时了微愣,犹豫道:“谢大人为何如此说?谢大人身居高位,却待人亲和,府上待我自然是极不错的。”

“是吗。”谢韫莞尔,“我以为下人不懂事,怠慢了何先生,才让先生去吃一只来路不明的鸟。”

何时了还未说话,便又听他温声道:“想必先生家中关系简单和洽,从不与人结怨……”

“家中只在下一人。”何时了道。

谢韫被打断了话,微微拧起眉,却也只是顿了下便勾起唇角:“那想必就是先生生活的地方简单淳朴了。”

京城虽繁盛热闹,却也绝非是个太平之地,每日平和下都暗藏杀机,尤其对于近来被盯上的谢韫而言,不管是生人还是死物,只要想进谢府,都须得彻查。

下人们伺候在谢府伺候管了,早已习以为常,何时了不清楚倒也正常。

何时了没再说话,谢韫扫眼他拿着箭矢的那只手,对方掌心似是无意扣住了箭羽部位,于是他轻描淡写收回视线,抵唇低咳着离开。

赵侍打着灯笼来寻谢韫,谢韫将灯笼留给了何时了,与赵侍走了一段距离嗓音才彻底冷下去,不复方才的温意:“派人去查。”

“是。”

何时了生活的环境虽然简单,却不愚笨,经由谢韫一通明说暗讽,回去后就将鸟儿埋了,那支箭也随意丢在一旁。

屋里的灯光灭了,有人潜进院子,悄无声息顺走了箭矢,出现在赵侍房内。

大乾儿郎善骑射,京城人多事杂,太.祖在位时曾明令规定箭矢须得刻上主人姓名做标识,以防止发生谋杀案后找不出凶手。生活在京城的人又多为讲究,尤其是那些高门显贵,每根箭矢的做工、标记都一个赛一个独特。

可这只射下鸟的箭矢,任赵侍怎么研究也找不出任何信息来。

鸟这么死了,江小公爷那边恐怕不好交差。谢韫无法,只得让赵荷去鸟市找一只肖似的鸟回来搪塞一段时日,而后叫人备下马车,往大将军府去了。

谢首辅突然登门拜访,大将军府上毫无准备,门房见到他就马不停蹄跑去找大管事。

大管事姓王,闻言也纳闷:大将军随闻老将军,向来不喜谢韫之流。再者他也从未听说过大将军与这位首辅交好,这首辅为何忽然来了?

想归想,王管事还是差人去叫大将军,一边往赶紧让人把谢韫迎进来,又让人去泡壶上好的茶来:“将军很快便来,谢大人稍坐片刻。”

谢韫捧过茶盏,用茶水润了润唇瓣,便放下了,和气笑道:“麻烦了。”

王管事赶紧道:“不敢、不敢,应该的。”

大将军虽不喜与朝中之人打交道,但王管事却不敢怠慢谢韫。

如今天下谁不知这位谢首辅是圣上的宝贝眼珠子,若他在圣上面前吹耳旁风……他是看着大将军长大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遭受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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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荷走遍了鸟市才终于在一个东南的角落找到一只肖似的鸟——尾羽虽带着点灰,却并无大碍。她带着鸟笼刚从鸟市出来,忽而听见一阵马蹄疾驰,心中一惊,下意识往鸟市退了两步。

有人纵马闹市,疾驰大喊:“让开!驾!”

马匹疾驰刮起一阵令人心生胆颤的风,让熙熙攘攘的闹市乱做一锅粥,行人为躲避马匹跌倒,蔬果散落一地被踩得稀巴烂,闹市一片狼藉。

摊贩心疼哭喊的声音中夹杂着孩童撕心裂肺的喊声:“爹爹!!!”

——谁敢无视皇令,在天子眼皮子底下闹市纵马?

瑞亲王。

赵荷倏地回过神来,忽然疾步往府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