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5章 第 95 章(1 / 2)她风华正茂首页

后不后悔?

“后悔什么?”乐安十分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没头没脑地问上这么一句,谁知道她问的后悔是后悔什么啊?乐安觉得那个刘小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睢鹭笑:“我当时也不确定,所以没有立刻回答她但是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嗯?”乐安鼻子哼哼。

人群散去火烛渐暗,冬夜的风便显得愈发凉了起来看着乐安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睢鹭便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乐安身上叫那带着他体温的织物包裹住她的身躯。

同时他也揽住了她的身躯,道:“她大概以为我和她是一样的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果遇上的不是你”睢鹭轻声笑起来笑里带着庆幸和惬意。

乐安伸手拧了拧他的腰:“说清楚点。”

睢鹭又低低笑了:“你看在世人眼中我与你是怎样的关系呢?”

乐安抬头看他目光烁烁。

睢鹭点点头握紧她的手。

“没错无论我们表现地如何,但在许多人眼里我就是为了权势富贵才攀附于你,就是为了功名利禄才屈从于你那位刘小姐当时这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才问我后不后悔,后不后悔明明有状元之才,却还是选择屈从权贵,后不后悔将自己的婚姻当做可交换的筹码”

没错,睢鹭这时候才明白,那位刘小姐当时问的是什么。

那时的她,就好像想要渡河的行人,然而河上无桥,要想渡河,只能跳入那满是泥泞污秽的河水中,她站在岸上,或者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河流,但是她还在犹豫,还在挣扎,于是她看向她自认为的,已经为了渡河跳入“污水”中的他,然后问他后不后悔。

那一刻,她问的恐怕并不是睢鹭,而是她自己。

出卖婚姻,选择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仅仅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利和财富,她后不后悔?

其实原本她就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在睢鹭在京城出现之前,她与那位齐大人的婚约,何尝不是出卖了她自己呢?

睢鹭虽然不了解这位刘小姐,却了解刘大学士,因为之前刘大学士的异状,睢鹭特地了解了下刘大学士和刘家,知道这位刘大学士家中“千金”众多,嫡出加庶出总共六位小姐,但刘家的积累和声望,并不能为刘家小姐们的婚事带来太多助力,两位已经出嫁的刘家小姐,嫁的要么是低品小官,要么是刘大学士这般说起来好听,却并没太多财富与实权的人家。

而刘小姐最初定的齐庸言,且不说其年龄,也不说他公主前驸马的身份,仅从身份来说,齐大人的身份,可比刘小姐前面两位姐姐的夫君身份高得多。

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再怎么说,齐庸言是第二次娶妻,又比刘小姐大了那么多,且还有着一个逼得公主和离的母亲,跟齐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并不舍得将真心疼爱的女儿嫁到齐家,于是齐老夫人那般眼高于顶的人才放低要求,于是才轮得到刘家和刘遂初。

可是,因为齐庸言对乐安念念不忘,这桩婚事告吹了。

于是刘小姐又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是像她那两位姐姐一样,借给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再次出卖自己,往上爬。

那时的她,或许还有一点点迷茫。

于是她问睢鹭,更是问自己后不后悔?

那时,虽然一时没搞明白她所问为何,还提防着她是否有什么阴谋,因此迟疑了一瞬,但最终,睢鹭还是回她不后悔。

不论她问的什么,那一刻,他所得到的和所失去的一切,都是凭他本心做出的选择,所以他不后悔。

可是,这个不后悔,却似乎给了刘小姐刺激。

刺激地她终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假装被下了药带到那房间后,睢鹭很快便悄悄溜了出来,然后将真正喝了加料酒的王铣之子给拖进那房间,之后便在那房间周围查探既然背后之人将他带到这里,那么自然会有后续行动,于是很快,睢鹭等来了人。

正是那位刘小姐,和一个没有透露身份的男人。

那个男人赞扬了她一番,然后让她快点“进屋”。

那位刘小姐却很是犹豫,一再向那个男人求证,是不是真的不会引人来。

然而,这样的话说了几句,那个男人便不耐烦起来,开始强硬地推着刘小姐进屋,眼看刘小姐再不从,便要直接将她打晕了扔进去。

然后刘小姐便突然叫了出来,叫了当时“正巧”也在那屋子周围的刘四小姐。

再然后的话,睢鹭没有听清,却看见那男人快速隐去身影,而刘小姐和刘四小姐低声说了一番话之后,刘四小姐便主动推开了那扇房门。

那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进去的人是谁,只要有女人进去就行,因此也没有再出面逼迫刘小姐,而是悄悄离开了。

再之后,便是乐安和众人看见的一幕了。

“想让她受到惩罚吗?”睢鹭问乐安。

虽然睢鹭并没有喝下那刘小姐下的药,幕后之人的计策也未得逞,但这并不代表刘小姐就无辜了,相反,她确确实实地动了陷害睢鹭的心思,确确实实地想要踩着别人往上爬,那么,不论原因为何,她都并不无辜。

所以睢鹭这样问道。

说罢,却见乐安并没有看着他。

“想是想,不过,好像不用了。”

乐安轻喃出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人,示意睢鹭看。

睢鹭随之望去。

刘遂初蜷缩在一丛花木后。

做坏事,远比她想象中的更难。

不是难做,而是难以承受做坏事后的心虚、后怕和恐惧。

从将那药粉倒入酒中的那刻,她的胸口便止不住地疯狂跳动起来,明明是寒冬腊月,她却面酣耳噪,耳朵里仿佛有小人在疯狂鸣叫,在扯着她的头发叫她头疼欲裂。

睢鹭

不管怎样,他跟她无冤无仇,他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人,甚至还有着那样悲惨的一段过去,她是曾经的亲历者,曾经真切地可怜他,哪怕后来攀龙附凤又怎样,为了权势出卖自己又怎样,归根结底妨碍到别人了吗?

没有。

所以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理由去伤害他。

没有。

所以她是恶人。

她是为了自己往上爬,不惜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无耻之人,是她曾经最鄙视的人。

所以她痛苦,她害怕,她心虚到心跳如擂鼓,原本鼓起的勇气如阳光下的气泡,一戳就破。

及至那位大人的人让她进那个屋子时,她已经没有能力思考更万全的对策,只能在看到那个平日便对她刻薄的四姐后,心一横,将她哄进了那个屋子。

好歹,坑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不会叫她的良心太过难受。

然而,等到四姐真的进了那个屋子,她的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而等到那屋子前喧闹起来,事情如那位大人的计划进行,再然后变故发生了。

里面的人并不是睢鹭。

她说不清是悲是喜,只是觉得压在胸口处的大石终于轻轻挪开了一些,叫她终于得以喘息,但是很快

刘四小姐那怨毒的眼神让她明白了,她的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害人者人恒害之。

所以她仍旧躲在这里,听着满园人声从喧嚣鼎沸到渐渐寥落,却始终不敢出去,不敢面对。

“找到你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上方投下。

刘遂初惊骇抬头,便看见嫡母和异母姐姐们阴沉骇人的目光。

刘家人是留到最后才走的人家之一,因为刘四小姐还在被侍卫关押着,不论以后如何,起码今日,她们必须把刘四小姐带回去,不然刘家的脸面就彻底没有了虽然现在似乎也不剩什么了。

于是,刘大学士出面,将侍卫统领和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几位大人求了一遍,再加上王铣也终于醒来这才是主要原因,侍卫们才将王公子和刘四小姐给放了,刘夫人和刘大学士领了刘四小姐后,便开始寻找刘遂初。

直到现在。

“父亲!”看到嫡母和姐妹们尤其是刘四小姐们的目光,刘遂初立刻做出决定,将目光转向刘大学士。

“我是为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