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7 章(2 / 2)真假千金交换之后首页

他想起妻子还在的时候,能慰藉疲惫的,不过一口热乎饭。

窗外繁星闪烁。

冬天快到了啊,可怎么比春天还要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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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两家请了假,带上各色证件办理户口,手续完成后,便只剩下等待了。

周二正常上课。

纪然谢绝了父亲和大哥接送的提议,跟季长宁约好坐公交上学。

一天时间的发酵,足够纪家这桩真假千金的案子在文远传个几圈,到学校时不断有认识两个人的同学眼神忍不住往这边扫,抓耳挠腮想知道其中细节,又碍于大家实在不熟,只能远远看着。

若只有季长宁那还罢了,她在学校人缘不错,加上是舞蹈社扛把子,跟三个年级都有相识的人,隔壁初中部也流传着她的传说,但她身边偏偏有一个纪然,自入学后稳坐第一宝座,深得老师们和校长喜爱,一向独来独往,周身一米内自带冷淡气场,寻常人等哪敢靠近。

季长宁规规矩矩穿上文远的制服裙子,双肩包并不好好背,反正里头没有几本书,甚至连作业都没有,吊儿郎当随意拎起,跟纪然一起走进教学楼再各自分开。

上个周期中考试,趁周末把卷子批完,昨天成绩单已经打印出来,贴在各自班级的墙上。

季长宁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的名次。

总分以3开头,位列倒数第一,比班里的体育生还低两分。

体育生站在季长宁旁边,庆幸地说:“宁姐,幸好有你兜底。”

季长宁:“滚。”

体育生:“得嘞!”

卷子昨天已经全部发下,语文历史凑凑合合,数学和地理几乎交了白卷,尤其是最后一天考的英语和政治,季长宁那时刚偷听到自己不是纪家的孩子,考场上浑浑噩噩,政治只蒙对几个选择题,而最擅长的英语竟没考进一百分。

若是她还在纪家,考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然而在季家……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季长宁本能知道,这是一家试图用高考改变命远的家庭。

因为纪然一直为此而努力着。

季长宁回到座位,把书包随便塞进桌洞里,下意识抬起腿搭在桌子上,抬到半路想起自己穿的是裙子,一转搭成二郎腿,开始收拾起桌面。

前两节课老师讲卷子,季长宁认认真真划好知识点,记下解题步骤和思路,争取跟上老师的速度,其他科目倒有提高的空间,只有讲数学题时听得季长宁昏昏欲睡,竖起耳朵努力半天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同个题型换个说法立马扑街。

饶是如此,也把数学老师感动得不行。

唉。

大课间铃声一响,季长宁把课本一合,像失去所有力气般趴在桌子上。

文远的大课间不做操,是自由活动时间,六班跟开闸的螃蟹似的一个劲往门口挤。

体育生来到季长宁旁边,敲敲桌子:“宁姐!”

季长宁这一次立刻从发呆中反应过来:“又干什么?”

体育生努努嘴,示意季长宁看门口:“有人找你,说是你们舞蹈社的。”

季长宁转头,门口是两个穿舞蹈社定制卫衣的男生,与季长宁目光相对后,极其挑衅地比了几个手势。

“啧,”季长宁高二开学后就不经常去舞蹈社活动,但认得他们两个人,今年高一新生,也是跳街舞的,今天找过来,肯定没啥好事。季长宁站起身,习惯性双手插兜,才想起来穿的是裙子没有兜,她捏捏手腕,走到教室门口,松松垮垮斜倚在墙边,问道,“有事?”

“也没有什么事,”两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嬉笑起来,其中一个高一点的说道,“听说宁姐你被纪家赶出来了,我们来慰问慰问你。”

季长宁双手环胸:“有屁放屁。”

矮个子更容易被激怒一些,他手里有一瓶喝空的汽水玻璃瓶,眼睛中的嘲讽毫不遮拦:“没别的,斗舞,敢不敢?”

斗舞?

季长宁差点笑出声,她接住迎面抛过来的汽水瓶,身体极其放松,闻言微微勾起唇角,竟显得有些邪气:“就怕你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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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的铃声响起,纪然收拾好卷子和错题本,她这两节课过得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几个同学向她请教问题,那种审视的眼神无形中少了许多,却对纪然产生不了太大影响。她摇摇头,喊道:“萧潇,借一下你昨天的笔记。”

文远走普文普理的学生少,都是单人桌,萧潇座位在纪然的左前方斜对角,把笔记本翻出来折页,递给纪然:“给!”

纪然伸长手臂接过来:“谢谢。”

“客气,咱俩说什么谢,对了,”萧潇翻出卷子,见纪然前桌不在,拿起卷子坐过去,问道,“物理最后一个大题最后一问我没太听懂,然然你给我讲讲呗。”

“行。”纪然在草稿纸上画上各种受力的示意图,从头到尾把整个大题捋了一遍,讲到半路,在生日会上仗义执言的郑瑶风风火火从门口进来喊人:“纪然,老沙叫你。”

纪然把用到的公式匆匆写下来:“……最后直接带入就行,我去一趟办公室。”

萧潇完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低头跟答案对了一下,忍不住拍掌:“我明白了,你快去吧,老沙那性子你别让她等急了。”

老沙办公室在同一楼层,离一班并不远,纪然敲敲门,听见里面一个女声道:“进。”

打开办公室门,一位净身高足足有一米八、拥有一头金灿灿长发的混血女士刚刚接完一杯水,吹吹浮在上方的茉莉花茶,跟纪然招手,随口用英语问道:“对期中考试成绩有什么想法?”

纪然下意识用英语回答。

文远绝大部分学生是附属初中直升,自小接受双语教育,初入学时纪然完全跟不上文远的英语教学,老沙从高一担任纪然的班主任,便时不时用英语跟她对话,不断纠正语法和扩大词汇量,课外纪然又靠死记硬背填鸭式的学习才勉强跟上。

于是两个人见面用英语一问一答的习惯便一直持续到现在。

纪然很感激。

“不错,”老沙听完纪然流利的答复,满意地吹吹浮在水上的茉莉花,转而操着一口正宗东北普通话说道,“你的奖学金申请批了,过来签个字,大概十五个工作日到账。”

老沙是一班的班主任,全名叫沙克胜,取自克敌制胜的意思,生在巴黎,长在东北,数学系毕业,精通三国语言,拥有四分之一战斗民族血脉,立志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的全能型人才。

然后折戟在教师编考试中。

纪然在高二刚开学就递交了奖学金申请,文远奖学金制度苛刻,要结合文理分班后第一次考试的成绩评选,实则整个高二年级也就纪然一个人申请奖学金,期中考试后纪然又是年纪第一,老沙马不停蹄催着校方赶紧批下来,还没捂热乎,就把纪然叫来了。

沙克胜放下玻璃杯,让其自然凉一会儿,从另外桌子下拿出一个手提袋,等纪然签完字确认后,把手提袋塞给纪然:“今年秋冬款的校服,你哥订的,正好拿走”

秋冬款校服十月份已经发下,纪然当时还在为奖学金奋斗,自然不会花钱去买一套季抛校服。

老沙做事利索,确认要嘱咐的事完成后,毫不留恋一挥手:“行了,没事了。”

纪然十分了解这位老师的性子,她有些新奇地摩挲着手提袋的带子,没有想到沉默寡言的纪长风竟然会注意到校服这种小事,她点点头说道:“好,谢谢老师。”

“嗐,应该的,”伟大的人民教师沙克胜同志喝一口茉莉花茶,用极具冲击性和侵略性的五官对纪然眨眨眼,“奖学金要是没到账记得跟我说,我去找校长。”

纪然回忆起高一时老沙一手拎一个叛逆小崽子不费劲的英勇姿态,迟疑回答:“好的老师,我记住了。”

在纪然关上办公室门的刹那,沙克胜同志心满意足地观赏起纪然那一骑绝尘的成绩单:“啧,老子的学生,就是牛!”

大课间三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纪然打算先回班级,路上许多同学步履匆匆,纪然一个没注意,砰的一声跟一位同学相撞。

“抱歉抱歉,诶,纪然?”撞人的郑瑶连忙道歉,她停下来,认出是谁后,不由分说抓住纪然的手腕,“走走走,季长宁跟人在小广场斗舞,看不看?”

纪然:“……”

纪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