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宁死不降,我又怎能违背祖父的意愿,去投敌呢?”
伙计端着菜从中间的过道上走过,面前挡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那人正不停往邻桌那边凑,伙计不明所以,扬声道,“客官,麻烦借过一下。”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不耐地侧了侧身,朝他挥挥手。伙计自他身前走过,他走后,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撩开帷幔。
黑衣人急忙背过身去,若无其事地提筷子吃东西。
胭脂红来到他面前,冷冷地说,“为何偷听我们?”
男子低垂着头,头上的帽檐压得低低的,自顾自吃东西。胭脂红见他举止怪异,目光落在那只握筷的指节上,那双手白皙纤细,骨节分明,手背上的肌肤白的透亮,哪里像个男人的手。她忽然低下头去看黑衣人的脸,黑衣人却仰脖看向窗外。
胭脂红侧了侧身,伸长脖子去寻他的脸,黑衣人又转过脸看另一边。
胭脂红咬牙,快速夺过他头上的斗笠,没成想那人死死抓住斗笠不放。
胭脂红松了一只手,拈起桌上的酒杯对准黑衣人的脸泼去,黑衣人下意识侧过身躲开,胭脂红另一只手顺势掀开斗笠。
黑衣人一头乌发随之散落下来,柔柔的披在脑后,白净的脸颊赫然呈现在眼前。
“思思?”胭脂红惊诧地看着她。
楚思干笑了两声,扭头就走。船舱外的时舞走了进来,堵在门口。
楚思见去路被阻,只好回过头嬉皮笑脸道,“姐姐,好巧啊。”胭脂红皮笑肉不笑,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左右晃了晃,“是啊,真巧。”
“嘶……疼。”楚思委屈地揉了揉脸颊,老捏她脸,再捏下去不一边大了。
穆向璘从帷幔后面走出来,冷声道,“你跟踪我们?”
楚思面不改色,气焰嚣张地说:“这条道是你家的吗,我来不得?”穆向璘冷哼一声,看向胭脂红,“我今夜欲进宫一趟,改日再来看你。”
楚思又要发作,胭脂红摁住她,“不得无礼。”楚思“哼”了声,别开头。胭脂红对穆向璘微微一笑,说,“保重。”随后拉着楚思走出船舱。
时舞在前面带路,扬声喊,“船家,靠岸。”
上岸时,胭脂红松开楚思,对身边的时舞低声说,“扶我上去。”时舞偷偷掩唇笑了声,“是。”
回去的路上,楚思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拉着胭脂红的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一路上占尽了便宜。
胭脂红停下脚步,问她,“你笑什么?”楚思压下嘴角,“我笑了吗?”
胭脂红微眯起眼盯着她,“你为何跟踪我?”
“我怕你被人拐跑了。”
胭脂红失笑,撇下她大步走了几步,楚思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一路上叽叽呱呱的,嘴巴就没停过。说对门王大婶家的鸡一天居然下了两个蛋,又说街尾李秀才前天娶了个丑八怪,可揭开盖头一看,竟生的极美,又说……
胭脂红忍不住打断她,“好了,你说了一路了,不累吗?”
“不累啊,我今晚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终于走了。”
胭脂红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
楚思忽然抱住她一条胳膊,靠在她肩上挨着她走,周边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胭脂红十分不自在,小声说,“撒手。”
楚思:“不要。”胭脂红甩了两下,没甩开她,抬头见几个路人朝她们看过来,她偏开头看别处,耳朵却微微红了。
走了不一会儿,楚思又开始喋喋不休,胭脂红实在忍无可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