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儒白他一眼,“老子看中的女婿,帮他一把又何妨!道不同不相为谋,少管老子闲事。”
年少时两人曾问剑江湖,师父教授他们医术与毒术,一人选了毒一人选了医,却走了与选择的道路大相径庭的岁月。
今日若不是守安突然叙旧,华儒心想要搞清楚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懒得和此人废话。
乖徒儿许久没见,他想念的紧。
守安笑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脸上的笑和寺庙里的弥勒佛一个幅度。
“你我同门一场,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因此陷入危险。”
华儒翻了个大白眼,“我今日才知晓美名远扬的守安大师除了心念的佛道,还有同门情谊,简直可笑!”
老头怒发冲冠,冲着守安呸了一声,“当年师妹求你顾及多年情谊,莫要毁诺时,你又做了什么?既然入了佛门,又为何与我等酒肉穿肠过的俗人混在一道?”
“师妹早已沦为枯骨,而你一点愧疚也没有,怎敢在我面前提同门?”
“给老子滚,晦气玩意。”
华儒一顿破口大骂。
守安眼皮动了动,脸上的慈悲与平和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又很快恢复原样。
他叹息一声:“一切皆为命数,晏师妹命该如此,贫僧……救不了。”
“放屁!”华儒想起多年前那一幕,眼中有痛心,他愤恨地盯着眼前佛光宝相的人。
这个人不是当初那个端方持重、君子谦和的师兄,如今这个人站在他眼前,华儒根本无法把记忆里把他和爱护师弟师妹的那个人联系起来。
华儒闭了闭眼,从喉咙里发出声响,“既然要下棋,若你输了,亲自去师妹坟墓前磕头!”
守安慈悲的眼中闪过什么,半晌他道:“既如此,师弟莫要干扰棋盘中人的命格。”
华儒头也不回,他走到明和楼的偏门,换了件衣裳,手里捏着根糖葫芦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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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
黑漆彭牙四方桌上摆着一个乌漆小茶盘,配套的还有青花缠枝纹茶蛊。
谢蕴清刚要喝茶,就被谢三制止。
“主子,属下让人来换茶水。”谢三提起茶壶,唤了人来,一把将茶壶扔到小二怀里,语气冰冷:“茶凉了。”
“是小的有错,这就给贵客换茶。”小二感觉自己脖子莫名的凉爽,缩着脖子像夹着尾巴的老鼠一样,快步离开这里。
弄影噗嗤一笑:“我说三三啊,用不着这么紧张吧,你主子又不是泥捏的小人儿,喝口冷掉的茶水又能如何?”
谢三不理她,修长的手指放在腰间的软剑上。
这是主子给她新配的剑,方便乔装出行,虽然没有平时的剑趁手,但这是主子的一番心意,谢三心里暖暖的。
“我跟你说话呢,真没礼貌。”弄影非常不满。
“聒噪。”谢三说。
“……你!”
谢蕴清无奈地望着两人,一个满脸怄气,一个满心只有自己的剑。
这俩人几乎天天都要吵上一回,自从玉竹在谢三手下习武,没人陪弄影说话,兴许是憋得慌,弄影时不时要挤兑人来撒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