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此刻,他竟然没有一丝想要离开中国的想法,他问过霍斯特“你什么时候想要离开远东回美国去?”霍斯特的想法也跟他出奇相似,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
那一位被伍子洵惦记的同窗文纬,此时其实就在省中。
一间民房之中,有两人谈话之声传来“憬然已携母亲去澳门,兄长亦可安心。”
被称作兄长之人又问:“此时惠州之事的,文纬可有听获胜利之势?若是再同广州之事那般失败,我等如何收场?母亲最是心疼于你,可不要让她担忧才是。”
“兄长多虑了,先生们早已计划周全,我们只需在省中辅助行事便可成事。”文纬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对于此事,两人早已计划多事,也许在文纬的心中,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吧?作者的题外话,其实文纬还不知道,此时的惠州起义已经失败,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兄长的担忧不无道理,对于这个弟弟颇为无奈“文纬年轻,性子太急,就如陈先生所言,你若是事事这般焦急,难免会出乱子。”
文纬不虞,忙问兄长“能做何乱子?先生们早已准备妥当。”
兄长语重心长起来:“我们在省中也不知目前惠州之事,文纬就不担忧?”
文纬知道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关心自己,尤其是长兄,是以也不反驳,反而安慰:“兄长且放心,此事我们不是已经计划了很久吗?若想革命,就必须要除那些满官,北方的异动让这些满官们无暇他顾,正是我们行事之时。”
说到行事之时,文纬兄长又开始疑虑“这次我们购进的火药是否已经妥当?若是被人抓获,我们的命可就不保了,这一切连憬然都不能细讲。”
文纬坦然:“兄长放心,此事万无一失。”
看着弟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文纬兄长不愿再去打击,文纬年轻气盛,难免带着一腔盲目的热血,革命之举他虽认同,可总觉得不是一时便能成事。
十月的天难得让人觉得有那么一刻的舒爽,两人的谈话没有惊起这个季节中的一片落叶,也许他们也不知道前路到底会遇到什么?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个秋季,注定是个让人悲凉的季节。
两人谈话结束,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民房,朝自己家中而去。
这一带驻军严防,沿街的商贩也都规规矩矩的,两人沿着后楼房街1一路走,文纬竟也能同几个相熟几人打招呼,无一都是营队之人。解释1,后楼房街就在广州市政府大院的北面,有上下之分,后楼房起源于清朝初年的平南王尚可喜,具体详情若感兴趣可自行查阅。这条街道的另一起被外界熟知的故事是关于刺杀两广总督德寿的事件。
兄长知这是文纬这些时日花银两取得之友,也只得跟着附和几句。
当面的客套被文纬学的十足十,彷佛那些军队之人就是他的手足弟兄般,一阵寒暄后,文纬临到离开还不忘附和道:“几位大哥改日一定同小弟饮上几杯。”
几个士兵也高兴不已,忙答应:“一定一定。”
当两人走出去了老远,文纬才不屑地同兄长抱怨“这帮小士卒,只会喝酒吃肉。”
兄长不解“难得没有交到真正的朋友?”
文纬应声“切”道:“兄长怕是要嘲讽弟弟吧?这帮人中有可以深交之人?都是满官的走狗而已!无用之人何足挂齿?”
兄长见文纬一副嫌弃之样,只得无奈摇头感叹“难为文纬了。”
“为了革命,这点算何为难?兄长才是可贵,为了支持革命,亦是不顾一切地变卖了家产支持,弟弟最是感激。”是以,如果没有兄长的支持,也许变卖家产和让母亲与妹妹去澳门之事也就会拖延,这是文纬感激其一,其二是哥哥的排解总能让他更加认清自己要走的路。
“革命之事,虽远尤荣。”兄长是这样回答他的。
文纬为之动容,不免有些感慨“若是能再多一些如兄长这般人士,也许我们的革新道路会走得更顺畅一些,先生们亦是会高兴的。”兄长不疑,却这样质问他:“文纬觉得兄长真的是为了革命?为了那些先生们吗?你深知家中不算大富却也温饱度日,为何兄长会支持你变卖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