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冰箱门被打开来,泄出明亮的光线,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云念拿出带回来的曲奇饼干,拿了一个自热火锅,合上的间隙,想了想,又拿出一个。
厨房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在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阴森。
灶台上也沾染了些灰尘,一看就是不怎么常用的模样,本该热火朝天的厨房倒显得冷冷清清。
云念抱着一堆东西,来到客厅里的餐桌处,这里亮堂堂,拖出一把椅子,将两个自热火锅都接上水。
等着热的过程,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下去扔垃圾的商无还没回来。
不应该啊,公用的垃圾桶就在楼下,一上一下再慢十分钟也够了吧。
想着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出什么事,云念又耐着性子等了会。
门口依旧没有敲门的动静。
她存了商无的电话,顺势拨了个过去,一直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发出去的消息也没有回应。
云念有些坐不住了,别是又遇到了那群人。
匆匆离开桌椅,椅脚磨蹭在瓷砖地板上,聒噪的刺耳声,吵得她更是心慌。
换好鞋,刚打开门,脚踏出去,还没关上,余光瞥见身侧的一个黑影,她抬头看去,显些吓得尖叫出声。。
商无双手抱胸倚靠在墙上,静静地站在那,垂眸看着她,一声也不出。
两人对视了数秒,云念从一开始的担心,惊慌失措,到后面的生气,憋闷,情绪在她脸上轮了一个遍。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了客厅。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如若他早就站在了这里,里面的什么动静他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但他什么也没做,就一直看着她怎么狼狈地跑出来,甚至在那看好戏。
就像是被逗弄的小猫一样,心情的起伏随主人的心情而来。
商无其实就想吓唬她一下的,但没想到这姑娘怎么突然就瞪了他一眼,好像是生气了?
他悠悠跟在云念身后,换了鞋,试图搭话:“你这人,怎么脾气说来就来的。”
云念握紧的拳头又捏了捏,她走到餐桌处,揭开那小火锅的盖子。
泡好的食物冒着热气,香味散发,红油飘满了表层,一看就很有食欲。
掰开一次性筷子,全然不理那人,默默地吃着。
商无坐她对面,眼前也放了一个小火锅,他右手手肘撑在桌上,继续说:“就开个小玩笑。”
热气模糊了视线,云念吞进去一个小鱼丸,半晌,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认真道:“这并不好笑。”
许是她的神情太过于严肃,商无怔住,一时竟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反驳,以前的洒脱在她面前,好像都没了作用。
他抬手挠了挠后颈皮肤,略有些尴尬道:“就这么点距离,能出什么事。”
对,就这么一点距离,能出什么事。
云念也觉得自己想得很多。
但就是控制不住。
总是会担心各种意外的发生。
即使眼前这人,她才认识了两天不到。
云念垂下眼眸,夹了一筷毛肚,没再与他争执这没用的话题。
商无轻‘啧’了一声,拿起筷子,‘咔’的一声响,掰开来,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不知道什么食物,眼神没有聚焦的盯着它晾凉了些,才放进嘴里咀嚼。
“......”
眉头皱了皱,隐隐觉得有丝不对劲。
直至他艰难全部吞咽进去后,放下筷子干瞪了会眼,才猛地哈出一口气:“我去,怎么这么辣!”
云念:“......”
她抬眼,盯着对面疯狂吐舌头的人,该说不说,演的还挺逼真,差点就被糊弄了过去。
但现在,确实没精力配合他,只看了一眼又收回,并不打算理睬。
商无嘴里疯狂分泌着口水,黏得他难受,视线所到之处,没有一点可以解辣的液体。
他忙跑去浴室,吐了口水,又跑到餐桌前,着急地问人:“有没有水?”
云念没说话,抬头下巴朝客厅处点了点,茶几上专门有个喝水的茶壶。
商无跑过去,颠了颠那水壶,轻得没有重量,揭开盖子,一点可以倒出来的水都没有。
嘴里的辣意未减,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客厅没有空调,只有一辆老旧的立式风扇对着餐桌呼啦啦的转,风叶时而灵活时而发出一咔一咔的噪音。
坐着不动的时候,在这自带阴凉效果的房屋里,倒是不觉得热。
这会,他脸辣的泛红,额头处也渗出几滴明显的汗。
云念看了眼,后知后觉地站起来,咬着筷子不知所措:“你不是演的啊?”
“......”
商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稍张张嘴,黏液就要流出来,坐在风扇面前,扯着胸前的布料扇热。
见状,云念忙放了筷子,下意识地跑到客厅里去倒水,并未倒出半滴。
转身又跑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整排未拆开包装的酸奶。
人越急,事情越做不好,没拿好,酸奶从她手中滑落,云念精神一绷,另只得了空闲的手立马去抓,硬壳边缘划过她的小拇指,磨得生疼发热,好在最后是接住了。
“酸奶应该也能解辣,你试试。”
商无接过,立马拆了几个,连吸管也不插,直接揭开了奶盖,成瓶地成瓶往嘴里倒。
云念在一旁看得心惊,吞咽了好几下,才轻轻道:“你不能吃辣可以不吃的啊。”
解了一时的危机,商无总算能开口说话,他抬眼看她,觉得疑惑:“你怎么看着一点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