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回过神来急忙道:“奴婢知道了”。
主仆俩正说着话,只见司琴来回:“大爷,外间可以传午饭了”。
赖尚荣点了点头,就见几个丫鬟齐齐往外间去了,遂跟了出去。
外间堂屋已有多人伺候,见赖尚荣来了,众丫鬟婆子方安桌设椅,晴雯捧着碗肉羹,怜香拿着勺筷。司琴、阿梓、如心、如意各拿着,拂尘,漱盂,巾帕,茶杯分站于案桌两旁。
赖尚荣见一个三十来岁身材丰腴的妇人立于桌前正布置四五样各色小菜。便走了过去,也没言语,只拉开张椅子坐了下去。
晴雯,怜香便把肉羹,勺筷布于桌前,阿梓拿着巾帕递给了赖尚荣,净了手,赖尚荣看着两旁站着众人,便端起肉羹就着面前的小菜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他可没有让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的心思,在封建社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阶层。在自身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之前,他不打算做任何的改变,免得都不自在。
饭毕,如心如意便端着茶杯,漱盂走了过来,漱了口,前头那妇人又态度恭敬的奉上了杯茶。
赖尚荣端起茶杯,方对着那妇人问道:“这位姐姐是?”。
刚问完,众丫鬟婆子都笑了起来。晴雯忙过来俯身说道:“大爷,这位是您的奶嚒嚒,芸娘”。
赖尚荣诧异的望着那芸娘,以前看红楼梦,贾府的奶嚒嚒个个都是眼高于顶,吃拿卡要,气焰嚣张。怎这位如此老实小意?
赖尚荣却不知赖老夫人虽对赖尚荣屋里的丫鬟刻意放纵,但对府里的其他家奴却管教甚严,赖老夫人一辈子在贾府伺候主子,家奴们有何心思花样都难逃她的眼睛。对犯错的下人轻则打骂,重则逐出府去,是以赖府的家奴大都循规蹈矩,唯恐行差错步,更别说在赖尚荣面前态度嚣张。
赖尚荣见丫鬟婆子拾掇餐桌,便对晴雯说道:“陪我去外面走走,消消食”。遂起身往屋外走去,晴雯忙回屋取了件云锦织物长袍追了上去。
赖尚荣在晴雯的服侍下套上长袍,行至门外,入门处便连着曲折游廊,阶下鹅蛋大小的圆润石子漫成甬路,走过院门,便见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接连五间联排屋舍。边上便是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虽知道赖家巨富,但唯有置身其中才能真实的感受这赖家到底富到了何种程度。
由于没读全原著,赖家在原著中也没什么戏份,赖尚荣只大致的知道赖家在赖尚荣二三十岁时求得了荣府的恩典捐了个官。到底什么官,赖家最后如何,也都不清楚。
现如今赖尚荣只十七岁,离捐官上任还差着远,总不可能混吃等死挨到那时吧?虽然前世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但现在目标轻易实现,只觉得又少了点什么。趁这几年干点什么?可思来想去又全无头绪。
晴雯在后头跟着,见出来有阵子了,便说道:“大爷,身子才刚好,外头风大,该回屋了”。赖尚荣点了点头,便同晴雯一道往屋里去了。行至门口,抬眼看去,只见门匾上书着三个烫金大字:积福居。
穿过中堂,就见四个丫鬟围住一个身材高挑,体态微丰,皮肤白皙,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见赖尚荣来了,这女子便起身飞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了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赖尚荣软玉在怀,心想这该便是雪儿了,于是双手轻抚其背。等雪儿哭声渐熄,方开口说道:“好了,一切都过去”。雪儿哽咽的道:“都怪奴婢不好,害的大爷受了如此大伤,奴婢任大爷打骂,只求大爷别再赶奴婢出府”,说完便跪了在赖尚荣身前。
前世虽也有不少女子也曾跪在自己身前。但望着眼前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觉得头大,都是这前身造的孽啊。
便让如心如意把雪儿扶起,不想雪儿坚持跪着。赖尚荣无法,只得说道:“此事已经了了,大爷也从未责怪过你,往后安心在屋里住着,只是老太太心里尚未缓过来,暂且免了你大丫鬟的差事”。
雪儿只求留在赖尚荣身边,早已把身心都寄托在他身上,并不十分在乎其他。于是跪行上前仰头望着赖尚荣,楚楚动人的说道:“奴婢只求能为大爷端茶倒水,服侍左右”。
赖尚荣于是亲自上前把雪儿扶了起来。望着这一屋子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具特色的丫鬟,直叹到古代大户人家的腐朽生活,于是对众丫鬟说道:“我这回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只更珍惜眼前一切!往后咱们这些个人都一处生活,只望大家能相亲相助”。
说完便感觉身心疲惫,脑中困意袭来,便让晴雯扶着往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