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寨外已经汇聚了金人万户蒲查,行营兵马都统刘萼近万骑兵,而那金人河南副都统孛术鲁定方六千骑兵并未出现在此。
万人骑兵蜂拥而至,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般阵势,万马嘶鸣之声,使人由不得胆寒。
“蒲查万户,副元帅当真阵亡!?”金人汉将刘萼再次向当时在场万户蒲查求证。
“哎,宋人狡诈,副元帅一时大意被其偷袭,当场身死殉国。俺当时被宋人的重骑兵牵缠住,今日必要取那李显忠的人头以告慰副元帅,俺是知道女真人的军法,自会向丞相请罪。”蒲查说起那日之事,也是难以置信,但是纥石烈志宁确实死在眼前,但他不知道这位副元帅其实死因是脑震荡,先是因张师颜舍命一击,而后李显忠一箭射中右臂,最终便是被车驾内之人给出致命一击。
正当金人骑兵摆开阵型将宋人简陋军寨围得水泄不通,因双方兵力悬殊,料定宋军不敢出寨,在刘萼亲自下达围而不攻的命令后,数万骑兵渐渐安定下来。
“都统,宋人出寨了,为首是宋人大将李显忠!”金人哨骑回报。
“哈哈,来得好!待俺前去擒下这厮!”万户蒲查听到这个消息便已再忍耐不住,率领四千本部女真骑兵冲出阵营。迎着李显忠冲出方向而去。而刘萼虽是汉南道行营兵马都统制,但却对蒲查这部并无统属,见蒲查率军突出,不禁暗叹一声,也便无可奈何。
数刻钟后,整个宋军营盘皆已发动,率先而出的两千宋军轻骑兵,为首的宋将气势威猛,腰膀粗圆圆,横挎一柄铁枪,身先士卒作为两千宋军骑兵箭头。
而金人出战的万户蒲查也不甘示弱,领着两倍于宋军的金人骑兵迎着下山的宋军而上,铁浮屠一出,铁甲马鸣之声不绝于耳,而后两部骑兵便各自以最强姿态相撞。一时人仰马翻,当然必是宋军倒地占多,无论从装备,骑术来说,不是勇气可以一时扭转,但是若是连当面奋力厮杀之血勇都没,恐怕连那最后一丝生机都未有。
但是宋军骑兵虽败而未溃,凭借轻骑兵,轻快灵活,分散穿插,倒也攻得互有来回。而两军当先之人,便是大将李显忠和金人万户蒲查接战。
“李显忠,敢与俺大战三百回合!今日必要分出生死。”万户蒲查手持一柄两刃三尖长戟,指着当面宋人大将邀战。
“哈哈,你这小儿辈,本将当日单骑擒下完颜撒里喝,你尚在乳母怀中,便是金兀术也不能奈何本将,今日何敢在此啰唣!”李显忠十七岁便与金人作战,历经数十年大小阵战,从金国开国那些威名赫赫的大将,到如今,自是看不上这位万户蒲查。
蒲查恼羞之下,痛挥马鞭,胯下战马吃痛,嘶鸣之下,被蒲查牵着缰绳朝着当面之将而去。李显忠虽言语上多有羞辱,但是一直都未轻视这位金将。
随即说完,李显忠便挥舞挥动马鞭,相向而冲,瞬息间,两马便重重撞到一起,蒲查仗着马有重甲,且较宋将马匹高大,当面刺向李显忠马肚。
一声马匹悲鸣之下,李显忠心知不好,但并未慌乱,在马匹倒下之际,抓住缰绳,蹬踏马鞍而跳,抓着蒲查长戟腾挪到其马鞍之上。
因为蒲查身穿重甲,身形笨重,被李显忠突然跳至身后,长戟无法挥砍到身后之人,心中焦急慌乱之下,害怕李显忠从背后制住刺杀盔甲薄弱之处,顺势便滚落下马。
刹那间,两人攻守之势互换,李显忠并不打算给其喘息之机,策马而踏,朝着落马而下的万户蒲查踩去。
蒲查心中大惊,滚落之下,便难辗转,便也只能手撑长戟,刀尖对着重甲之马。
而后,重踏之下,再度一声马匹嘶鸣下,重甲之马轰然落地。这柄长戟深深插入马首,这柄长戟已杀两匹马。蒲查侥幸脱身之下,来不及庆幸,便感觉腹腔处一阵强烈刺痛,从喉咙涌出腥甜之味直冲脑门,喷出一口鲜亮之血,随后双目溢满血色,便已两眼发黑,再无动静。
李显忠以骑马冲刺之态,贯以铁枪一击便破穿蒲查身上的铁甲,枪尖便从蒲查身后而穿。李显忠顺着马倒之势,从腰胯侧抽出一把短刀,割下了蒲查的头颅。
携其头颅振臂而呼,“蒲查已死,蒲查已死!”
而正在压制混战宋人骑兵的周围蒲查部金兵见到万户已然身死,一时皆大骇,蒲查的亲卫,手下谋克皆惧女真军法,也无意再战。李显忠见战机已出,随即便指使亲卫挥舞令旗,军寨之中契丹重骑兵登时而出。
这部蒲查部骑兵见宋人再出援兵,已然溃散四处。
而李显忠领着本部骑兵驱赶着散乱的金军骑兵去冲击刘萼整阵待战的四千骑兵,为身后出寨的宋军闯开一处撤兵通道,而围绕在李显忠身边的步人甲骑兵已列阵,奋力冲杀在最前,一时声势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