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诸位且这日头渐渐干燥炎热,金人单兵作战能力那确确实实便是强于俺们宋人骑兵,便是契丹人也是要弱上几分,但是女真骑兵不耐酷热,也是众所皆知。俺今日便要你们与俺同去与金人引战袭扰,不可陷入死战。便是要引得金人长途奔战,那金人身着重甲,金人今日已败得一阵,当会催动全军围杀我等。这便是成了两分之功。而你部见本将率军往南走后,便是化整为零,各自突围,往北宿州,自有岳霆率宿州宋军接应。”李显忠早知其有此一问,也便如实说道。
“敢问太尉便是奇袭扰战,总该有主从侧重之分,也该有引兵撤退之路。请太尉以解末将之惑。”契丹将领括里也适时详细问道。
“好,若是你等不问,倒显得你等只是一群莽将。诸位与俺合兵三千,先皆是主攻,替本将挣脱数刻钟时间,你们便往北宿州城而走,已到此时,本将也不再隐瞒,可还记得那日静安镇外十里那处军寨,便是要引那金兵全军而动,往那处而走,今日便已事成。”李显忠便将用兵部署一一说明。
原来杨椿率领两千宋军骑兵虽暂逃离此处,但是尚有河南副都统孛术鲁定方八千女真不知埋伏在何处。若真是胡乱逃窜,必会遭此金人伏兵截杀。李显忠那日早命杨椿领兵脱围后,直命那日扎好的河边军寨所行,先去占据此地,接应后军。
“太尉,俺还有些不懂,那日太尉便说要往西去那信阳吴拱处,又是何意。”契丹将领括里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既是如今生死关头,当便一应问清。
“本将确是说过往西言论,但是去往那里便是俺的亲卫死士持本将军旗,密信而去救援,仆散忠义已派援军来此,此地非是江淮宋军一家之事。而来,有本将的亲卫持将旗,便也能迷惑金人,出兵犹疑。你们二人速速领命从事,不可再做迟疑,前方步人甲已有散乱之迹,速去!”李显忠倒也坦诚相待,但是此地尚在乱战,确不该多为言语。
“诺!末将遵令。”契丹二将也是雷厉风行,从军多年的厮杀军将,当即下令,千余契丹骑兵褪去重甲,只披周身皮甲,全军以百人为单位分散四处袭扰金军,契丹军弓射骑术也是不弱于金人的,只是以骑射袭扰金兵为主,也是引得金兵阵型稍显混乱,在刘萼调遣下,凭着本部一万多人骑兵,也不慌乱,从容派出三千女真骑兵围杀袭扰契丹骑兵,一时间战场上,契丹骑兵如同被捕杀猎物,被数倍女真骑兵纵横围杀。然后派出余下所有骑兵全力追逐围杀李显忠部剩下的骑兵。
而李显忠见此也不迟疑啰嗦,数十名亲卫死士持着本部军旗逃离宋军大队骑兵,直往西而走。李显忠见状,也催动本部两千骑兵先是遮掩数百步人甲后,暂时击退金人一时围攻。便是抽身也往金人军阵南边缺口而奔。
距离那河边军寨不过四五十里,在契丹骑兵搅乱金军部署下,获得脱身时机,两千宋军与步人甲骑马,已行数十里,身后女真骑兵虽是极力追逐截杀,但是宋人本是轻骑兵,且占得先机,依旧保持十数里的距离,女真骑兵战马虽力足劲大,但是此时已是正午,日头正高,气温早已升起,女真兵马皆是身着重甲,长途追逐奔袭下,早已不耐暑热,不断有以谋克为单位的女真骑兵掉队休整。
待到李显忠竭尽马力,催促两千宋军轻骑兵终于赶至那日河边军寨。此时先前到此的杨椿部骑兵早已在军寨重新做好部署,将军马集中屯驻军寨靠河之处,下马列队扎好长枪,备齐长弓硬弩,接应赶至而来的李显忠余部。
宿州以北蕲泽镇内,此地事实上已无金人的军事部队在附近,然而这座倚着城镇所建的军寨,驻扎了近两万宋军。
而在张训通的中军帐中等待金人乌林答剌事成消息,但是左右等不到,便心中谋算之下,当场便心知事已败露,当场便令亲卫众人将那御营统制张训通拿下,堵住其口舌,便是往那皇帝御帐而去。
“陛下,臣救驾来迟,现已捉拿主谋,万幸陛下尚无大事,这厮谋反书信,私放败将左士渊等人,物证据皆在,还请陛下发落。”邵宏渊已经料想自己儿子迟迟未派来信使,已将早前留下的后手使出。
进帐后,邵宏渊便见到了七孔流血而死乌林答剌,抬头一看,再便是见到自己儿子此时被皇帝赵昚一只脚踩在地上,心中大惊。
“哦?这地上头上留了几根辫子的你可识得,你这儿子说是派骑兵拱卫朕这御帐,便是连这单枪匹马的金人也挡不住,朕的班直还殉国两人,难道这女真人有那关羽之能,这些你先给朕说法,你且将那张训通暂且留在朕的御帐,今日朕便要做一会包龙图,好好审下这等事情。”赵昚早知这邵宏渊必有后招,今日便是要其心服口服,“以德服人”当是正理。
但是赵昚一边以德服人,一边令百名班直悉数将跟随邵宏渊而来的亲卫卸甲看管,便是准备开始做一回审案断事的“包青天”,亲自审理这位宁海军节度使邵宏渊。
见到皇帝亮明身份,亲身斩杀金人猛将乌林答剌后,帐外的邵世雍部骑兵,皆下马向听命。即使邵宏渊平日如何恩威并施,虽然一时受其裹挟,但是始终改变不了普通宋军骨子里忠君之心。
于此同时,那左士渊暗中混在班直身后,待赵昚的御营班直歇下邵宏渊部亲卫盔甲,夺得邵宏渊的虎符将令后,悄然遁走往那军寨门口而去,而那地此时正集结待命近万的邵宏渊部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