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锡予识时务,依言先吃下哑药又艰难地咬了一口硬如石头的馒头。
看着他吞咽了好几下,管家这才将东西递到了沈鹭清面前。
在吃之前,沈鹭清暗暗用力,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心中有了估算才张口吃东西。
这药丸一如昨日,威力十足,一入腹就起了效果,刚刚还聚起的丁点力气转眼消散如烟,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仓庚在就好了。
奔波劳碌了一天,所有人都疲乏的紧,不一会儿便陆续躺在草地上睡着了,鼾声四起。
沈鹭清假寐的眼睛睁开,入眼的是躺在她身旁的金锡予。
他脸上的黑灰落了不少,也无人再补,泄漏出了他原有的惊艳。月色清凉,冰在他肿胀的右脸上,宛如母亲轻柔的掌心抚在伤口处。
沈鹭清有些动容,鬼使神差地小声问了句:“疼吗?”
本以为金锡予已经入睡,应当听不到这声疑问。没想到细鱼少爷忽然睁开了眼,二人本就对着脸侧卧,这下四目相对,竟都愣住了。
他眼里似有万般星点,寒凉却又璀璨,看得沈鹭清呼吸一滞。
金锡予伸出手指,在沈鹭清的掌心处画了起来。
他贵少爷出身,指尖的皮肤都比旁人细软了几分,相比之下,沈鹭清自幼与弓箭相伴,掌心粗糙如男子。粗细摩擦,每一笔都像是画在了她心底,激起了阵阵鸡皮疙瘩,根本无心在意少爷写了什么。
对方刚一停手,沈鹭清就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金锡予不解,虽更深露重,但有火堆,也不至于冷的打颤。
沈鹭清干笑了一下回应他的疑惑,仔细回想起少爷刚才的笔画,似乎是“男子”二字。
她忍俊不禁,压着声音笑问道:“男子?”
金锡予施舍一般地点了点高傲的头颅,随即一个转身背对她,似乎在展示身为男子的骄傲。
哟,脾气还不小呢。不愧是细雨少爷。
沈鹭清含笑闭上眼,要快点睡,养足精神,或许明天还会有新的转机。
而背对着她的细雨少爷,却悄悄睁开了眼,翻了个身,望望天,看看身旁人,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