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等一下!”香提大喊,“零刃!”
零刃深深吸了一口气,时间已久,他不愿把死者的过往挖出来放在台面上任人宰割,偏偏香提来了之后总不断提起,逼他面对血淋淋的事实。
关于全巡回法庭只有他察觉、只有他能指证的事实。
“别再拿保护不周当理由,我比法庭里任何人都了解雅颂的晶语术,寡恩山下冰天雪地,对雅颂来说是最佳的场域。能让她在那种地方连防守都来不及、最后心脏麻痹死亡,只有妳做得到。”零刃说,“妳告诉我妳只找到一枚耳坠,那是因为雅颂把另一枚藏在她身上,而那个地方……”
他缓慢回身,在香提又惊又怕的眼神里抬起自己的手,最后指向右眼的位置。
香提倏然握紧双拳,克制不住浑身颤抖。
“她的右眼是琉璃做的,听说那是妳以前弄伤的位置?她把耳坠嵌在不导电的琉璃里头,要不是我和她以前做过约定,连我都不知道那里能藏东西。”
“姊姊……姊姊她……”
零刃放下手,如狼似鹰的铭黄眼眸不起一丝情绪,“她面对敌人哪里都能藏,却唯独藏在琉璃里面,对手是谁,不言而喻。”
“不是这样,我……”香提猛力摇头张口欲言。
“可以了,没人想听妳扯谎,至少让我相信妳对雅颂还有点愧疚。我已经看在雅颂的份上不对妳动手,希望妳可以理解。”零刃重新抬脚往下走,拒绝再讨论过去的事情。
但香提恐怕不这样想,她仍在后头啜泣着,至于是为谁而哭,零刃不想思考。
人一旦闲下来时间便显得漫长,零刃草草打扫完三楼的主卧席地躺下休息,等他浑身腰酸背痛、全身僵硬再醒来,窗外竟还是一片漆黑。
他将窗帘卷到一旁,瞇眼看向窗外近处的绣线丹丛,视线往前延伸至冰枫叶树海。
大概就在树海某一隅,泉娜也这样睡着,或者她出了什么事……
零刃突然一拳砸在窗沿,木头凹下一个窟窿。
“可恶……”
当初就不该答应泉娜让她加入,她那么小,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也会保护好她,根本不用她做那么多训练啊……
明明说过会罩着她,却还是每次都放着让她独自一人面对。
但泉娜又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何必认真至此?
甚至就是他的妹妹好了,他也从没这样担心过……
门扉被人推开,零刃警觉地看过去,就见香提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盯着自己,怯弱开口,“你……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有些事情想跟你谈……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