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平很想送他两个字:尼玛!
然两军对垒尤忌自乱阵脚,短兵相接更不宜轻敌。所以,方生平心里的两个字吐口也变成三个字:“没兴趣。”
如此心口不一,曾文卿还真不介意:“你要想清楚了,一旦知道这人是谁,他的想法、他的算计,包括他每一步的动作,可就都摆在明处了。”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可方生平也有准备不吃他那一套:“这个可不见得,敌人无处不在,提防了这个,却躲不过那个。有时,越是自信能掌控一切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绽被有心人利用。”
“你这样就太较真儿了。”
没等曾文卿极尽游说之能,方生平又接着道:“前车之鉴,有些左右摇摆的人,表面上立场坚定,实际让人防不胜防。”
尾音拖长,已有所指。
这话表面只是想说暗箭难防,过于自信可能对隐藏的敌人放松警惕。可听在曾文卿耳里就颇有深意了。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就有这么一个死结,为了一己私利背信弃义,事后他十分后悔,却也于事无补。
难道这方生平是在点他?想到了这一层面,曾文卿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骄傲如他,即使背地里后悔到扇自己巴掌,明面上他也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
方生平见状莞尔,就知道他这是走了心。也不再急着套话,而是状似轻松地欣赏起拳馆内紧张训练的教练和学员。
曾文卿突然轻蔑一笑,仿佛此刻只有轻蔑能够最好地鄙视面前这个让他不爽又看不惯的普通人:“没想到,你竟然比我想象的还难缠!”
方生平岿然不动,回以微笑:“我不像曾先生一样擅长绕弯子。如果你事先了解到这一点,只怕也不会跟我兜这么大个圈子了。你找我,无非就是看中枢途背后的资源,想跟我谈交易。在商言商,你若直说,我反倒会认真考虑。”
曾文卿阴沉着一张脸:“我看中你的资源?为什么这么说?”
方生平解释道:“你上来就说十年前,看起来咄咄逼人,最后却不疼不痒,一语带过。这只能说明你在试探。”
曾文卿冷哼,这有何难?
方生平可不管他那个:“接着你又提到厉朋,甚至提到他对我的敌意。以我对你的了解,交浅言深不是你的性格,所以你出手救了厉朋,应该不止是有人求你帮忙那么简单。你说你对厉朋看不上,这才是你找上我的原因。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枢途表面上是老厉在理事,但核心资源却都在我手上。”
曾文卿仍然强辩着:“你这么说,倒让我高看你一眼。”语带嘲讽,明显的反话。
方生平不为所动:“我也不会低看了你。”
曾文卿见嘴上讨不到什么好处,索性承认了方生平的猜测。然而,没有真相大白后的坦然,却有被人戳破心思的愤懑。
这样的曾文卿让方生平很无语。
自诩深不可测,以为自己是只深不见底的汤碗,其实就是个一目了然的空盘。更让人无语的是,一旦被戳穿小心思又极易恼羞成怒。
见方生平神情讪讪,曾文卿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你这是在跟我挑衅吗?”
呃……
他有挑衅吗?
方生平诧异后蹙眉,惊奇于神经病人的脑回路。三秒钟后,果断决定不跟他纠缠这个:“曾先生,你很聪明,喜欢把人当傻子耍。但没人喜欢当那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