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底明显一片乌青的谢承蕴,她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心下诧异竟然没人提醒他该去别处歇息吗?
揉着酸痛的腰,江瑟瑟只觉得黏腻腻的难受,她坐起身想要去更衣,这个动作就吵醒了睡得不安稳的谢承蕴。
他略显倦意地揉一揉眉心,“好些了吗?”
江瑟瑟可耻地暗想:谢承蕴关心人的语调平缓地和例行公事一般。
但她也不是不领情的人,露出一点浅笑:“好多了。”复而想到什么,江瑟瑟为难地按着被子。
趁谢承蕴没回过神,江瑟瑟掀开被子的一角,果不其然,床单已经被弄脏了,更尴尬的是,谢承蕴的裤子竟然也被蹭上了血迹。
江瑟瑟苦着脸,斟酌着开口:“你把里衣脱下了扔了吧,我回头让梅星再买两套给你。”
谢承蕴沉默地在江瑟瑟羞红的脸色里看了眼自己的裤子,白色的布料上一小朵红花。
“洗一洗就行了。”
江瑟瑟闻言,自己演绎得如火纯情的羞涩都差点僵硬了一下,谢承蕴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了?
“从我账上出。”
空气诡异地寂静了一下,谢承蕴薄唇轻启,语气听着倒是尚可:“你觉得我很差银子吗?”
江瑟瑟顿时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不差银子吗?”
谢府穷这不是事实吗?嫁进来这么久江瑟瑟都没怎么用府里的银子,实在是这些银子还不够自己折腾一套好家具的。
对方的表情好像还未出阁的小姑娘,娇俏俏的,可爱又惹人怜。
可是看到这副表情的人是最不善解人意的谢承蕴,也是最警惕的谢承蕴,他心下有一丝怪异。
眼睛幽深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谢承蕴猛然撑着胳膊贴近江瑟瑟的脸,直直对着她的眼睛,“才一个月不见,一个人会改变得这么大吗?”
江瑟瑟爱撒娇爱耍小脾气,可是那看似再自然不过的神情里竟然含着一股信手拈来的冷静。
谢承蕴对大婚当日的江瑟瑟充满疑问,可是江瑟瑟除了拎得清主次和变聪明了点外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今天江瑟瑟的表情终于让谢承蕴知道心底隐隐不肯被完全打消的疑虑是为什么了。
江瑟瑟骄傲到不屑于示弱,这样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精炼于做戏呢?
一直被江瑟瑟惦记着的危机此刻重新被抛出来,而且是以如此直白的方式。
江瑟瑟不躲闪,她恼怒地冷笑几声:“谢承蕴,你是见不得我好好过日子吗?”
说着,她的眼里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大早上的好心情似乎也荡然无存,只是有着被枕边人无缘无故怀疑的愤怒和伤心:“还是说,你就觉得我不是江瑟瑟!”
谢承蕴清冷能剖析灵魂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他放缓声音:“你是江瑟瑟,我一眼就知道。”
那肯定的口吻却不经意间让江瑟瑟恍惚了半息,他凭什么这么肯定,就连自己都不清楚重生而来的江瑟瑟到底是鬼魂还是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