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缓缓阖上的暗门,虽有些心疼那壶少康酒,但也觉着解气。
师父又在桌边坐在,屈着指头在桌面上一下下轻击着,“孙大户与玉林,都是因丐子发的病,孙大户犯病前正在施粥,玉林则”
我回身跑到师父跟前:“玉林将一枚肉饼给了一个丐子。”
师父猛然抬头,“不错。孙大户给了米粥,玉林给了肉饼,他们皆因施舍犯病。”
“这也未必,全城那么多丐子,每日里有那么多人向他们布施,怎不见其他人犯饥寒症的?再者,施粥那日,少说有十来个人在向饥民施粥,也不见旁人有事儿的。”我立马就摇头驳道。
“这有何难解的,你再往深里想一层。”师父已是一脸的豁然开朗,伸手在我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为何旁人施舍无恙,惟独他二人犯病?”
我转了转眼,忽就醒悟过来:“会不会孙大户同玉林,施舍了同一个丐子,而那丐子,或手中有什么异器,才是他们饥寒之症的症结所在。”
“正是这话。”师父肯定道,高兴地搓了搓手:“阿心你想,丐子手里能有什么?”
“乞讨所用的破碗。”我顺口回道。
“不错,不错,那作乱之物的正是乞儿手里的破碗。”师父从胸膛中叹了一声长气,到底是勘破了是什么在作祟。我也跟着舒了口气,待开了铺子,我便要去玉枝家,告知她玉林或能得救了。
“阿心,你先莫要告知玉枝爷娘。”师父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并及时地阻断了我的念头,“咱们虽知晓了是什么样的器物,但全城那么多的乞儿丐子,手里都有乞讨的碗,你知道谁手中的,才是我们要寻的那一个碗?”
是我鲁莽了,我暗暗吐了吐舌,无力回嘴。
“明日一早,你去巷子口的包子铺,去定下一万个肉包子,要大馅料的,还要喧喧扬扬地去定,最好教满城都知晓。呃,对了,回来时再去讲予对街张屠户家的娘子知晓。”师父吩咐道,只是这行事很是古怪,师父一向不喜张扬的,我跟着他也一贯韬晦,给我这个差事,委实是难为我了。
不过,去教张家娘子知晓,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再去买一万个碗来。”师父又吩咐道:“介时,咱们一个破碗换一个肉包子并一个新碗。”
这下我明白过味儿来,师父这是要将全临安城乞儿的碗都收拢来,那个作乱的破碗,总脱不开在这堆破碗里头。
“柜台里兴许还有铰剩下的金叶子,若是不够,你再翻翻,或许还有些交子。”师父随手往柜台里指了指,又有些疑惑不定地问我:“这些可还够?”
“肉包子能有几个钱,只用金叶子便足够足够的了。”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