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云希的老师,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王,叫王鹏,是她舅舅。”听到是罗云希的老师,王鹏语气略微缓和。
“云希最近成绩有点不稳定,所以想问一下,她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突然变得激动:“私娃子,要死让她去死吧,老子每天起早贪黑供她读书,到现在娶不上老婆,不读书就让她滚回来,去厂里做工!”
“您别激动,云希成绩一直不错,只是最近有点浮动,我也是担心她被什么事情影响了,才问一问您。”
“否头否脑,老子一听鬼火起,要不是日脓的憨逼处处,让我吃的麻花绞绞害……”
“王先生你可以说普通话吗?”邱雨墨额头冒出冷汗,苗疆的方言对她来说显然堪比不可名状的诡异。
“老子喝的清痛……”
又骂了几句方言,王鹏就突然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被拉了黑名单。
邱雨墨换了一把手机打过去,这次她开门见山地开口道:“我是云希的化学老师,学校里闹鬼了,我们怀疑是云希的问题。”
长久的沉默之后,王鹏长长叹了口气:“电话里不方便,约个时间地点见面说”
“下午一点半,双子塔,云庭餐厅,我定个包间。”
“太贵了。”
“不用你付钱。”
“行。”
下午,邱雨墨提前到达云庭餐厅,向服务员出示了方平送她的会员卡,没等王鹏过来,就提前大块朵颐起来。
很快,一个农民工打扮的人走进包间,有些不自在地坐在邱雨墨对面。
“吃了吗,没吃一起吃,吃完再说。”
“不用了,不饿。”说完这句话,王鹏不断吞咽的口水出卖了他。
“客气啥,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不分什么高低贵贱。”
邱雨墨把大块谷饲牛排塞进嘴里,噎到之后狂饮果汁顺下去:“抱歉,我家里农村的,小时候挨过饿,吃相一直改不过来。”
闻言,王鹏放松了下来,小心翼翼拿起一块西多士,放进嘴巴里,浓郁的炼乳与焦香味覆盖整个口腔。
渐渐的,他放弃矜持,成为一个专心干饭人。
酒足饭饱之后,邱雨墨揉着肚子,朝王鹏道:“云希的妈妈,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王鹏撕着手皮,眼皮低垂:“是,死了快十年了。”
邱雨墨又询问:“怎么死的?她爸爸呢?”
“精神病院里,家暴,把人杀了。”
邱雨墨理解了王鹏话语里的意思,罗云希父亲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
“但是,她妈妈去学校找过她。”邱雨墨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半夜的时候去的,把她室友吓疯了。”
“怎么可能!”
虽然这么说着,王鹏不善掩饰的表情包还是出卖了他:“她妈妈是我看着火化的,骨灰也是我埋下的。”
“你们家,不是普通家庭吧。”
邱雨墨轻笑,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灵人谷,王氏旁支,你们跟主家关系也忒远了,难怪我一下没发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
惊疑过后,或许是想到自己身上也无利可图,王鹏自嘲一笑:“我和姐姐早就跟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没关系了。”
接着,笑容消失,被恐惧的神情取代:
“但是,云希不一样,她从出生那天,就让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