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府内一座高耸的望楼上,刘文耀将整个乱糟糟的场面尽收眼底,身后的几位将校则站的笔直,等待其发号施令。
“哈哈,陆黎,这一幕有没有觉得眼熟...”
陆黎朝远处望去,只见黑暗中,无数的人影上下乱窜,如同波涛一样起伏不定,而且虽乱,但却明显地分出了好几个阵营,遇到好攻打的地方就一拥而上,难啃的骨头则各自推脱,进退失据,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整个一乌合之众。
一如当初在京城时,那个动乱的夜晚。
“哈哈,的确眼熟,不过当初幸的有侯爷在,才能将我等埝在一块,劲往一处使,而且也没了那个幕僚在里面做内应。”
所说的内应,即为吴三桂的账下幕僚刘茂遐,其成功地说动了西直门的守将贺珍适时发动,从背后给予了顺军致命一击。
刘文耀点了点头,道:“没错,要不是有刘茂遐,咱们也不能那么顺利地攻下京师,所以内部的敌人更为凶险,危害最大,以后大军在外,后方的稳定当为首要,不是同咱们一条心的,必须清理干净,而沛县,还只是个开始。”
“行了,该露头的都蹦跶出来了,叫咱们的人动手...”
“是...”
嗖...嗖...嗖...
无数只传讯烟火穿云而上,把整个沛县照的亮如白昼,紧接着,一排排挺着长枪的健卒,迈着整齐的步子,从四面八方压了上来,那节奏是如此的整齐有力,震的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刘文耀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的,城内的军兵明面上是有五百,但还有一千是偷偷地潜进来的,而且城外的军伍收到命令,也已开拔到了三里之外,如有需求,片刻后就能到达。
“缴械不杀,跪地免死...”
“缴械不杀,跪地免死...”
比阵列更为整齐的是齐刷刷的怒喝,携了无尽的杀意,回荡在了每个作乱之人的头上,直震的人头脑发蒙,脚步发软,手中的刀枪一个不稳,就要掉在地上。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今晚来这的每一个人,都被许下了重诺,怎肯如此轻易地放弃即将到手的厚利,更何况,怎么看都是己方人多啊,还多了一倍不止。
“干他娘的,咱们人多,怕个球...”
“都是肩膀上扛着个脑袋,谁怕谁啊...”
“咱大家伙一起上,乱刀砍去,看他们能顾得了哪个...”
“谁要是怂了,就把赏钱让出来...”
一阵乱喊乱叫壮胆之后,乱贼们又恢复了些龙精活虎,以赶着投胎的架势,狼奔冢突地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