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发现眼前这人,不就是鼎鼎有名的龙京会元裴云鹤吗?
怎么看着还有些狼狈。
裴云鹤颇为激动道:“我正要上门柳府,来找杨诗魁,没想到正巧在这遇上了,真是太好了!”
“杨诗魁是不知道,昨晚我一直冥思苦想,试图作出一首超过木兰花的诗词,可是终究还是失败了。”
“所以特来寻找杨诗魁,教我作诗!”
裴云鹤一脸情真意切,泪光潸然,看似不像假的。
可杨牧却眼神颇为古怪的看着他,心中暗道。
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读书读傻了?
这家伙昨晚就不对劲,直呼要两首诗词的名字,他觉得没什么,也就给了。
还一直提防他,以防他跟王凌云是一伙儿的。
如今来看,确实有这个嫌疑。
以这样蹩脚的理由接近自己,以为他会上当?
“算了吧,在下还有事要处理。”
杨牧委婉告拒,转头想走。
又被裴云鹤拦住。
“杨诗魁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听着这个称呼杨牧觉得膈应的很,无语道:“别叫我诗魁了好吗,怪不习惯的,而且我要去的地方是登闻鼓院,你就别跟来了吧。”
“好的,杨诗魁,额...咳杨兄,让我跟着吧,我不会打搅你。”
“随你吧,我们走。”
杨牧叹气,不想再理他。
知会一声书吏,继续朝皇城走去。
裴云鹤还真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形影不离。
杨牧也只管无视他。
很快,眼前逐渐出现了一座黑色瓦顶、红墙白檐的宽敞殿阙,一口鸣冤大鼓立于门前。
深幽的黑色诉说着庄严肃穆的氛围。
杨牧虽说知道大周有这么一个申诉部门,但也是实打实第一次来。
比想象中的恢弘大气。
登闻鼓院最早并非是为了伸冤而设立,而是向皇帝打小报告的地方,其前身是太祖设立的秘奏院。
朝廷吏民,凡有告密者,皆可上报,当初是为了开国的大开言路,政治清明,这才开放的匿名举报。
后面逐渐发展成了百官打击政敌的工具,以及皇帝搜集大臣秘密的地方。
违背了初衷,这才进行了整改。
最后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凡百姓之诉讼,可先到登闻鼓院呈递事状,如受阻抑,不能依常规上达皇帝,再报告到检院,鼓院主下,检院主上。
鼓院与检院、粮料院、审计院、官告院、进奏院合称六院,权力不可谓不大。
直到杨牧抵达鸣冤鼓前,一路相安无事。
绿袍书吏上呈官印文书,请求入院立案。
“今日刘都检事务繁多,恕难接待,隔日再来!”
看门小吏神气十分,轻扫文书,如此答复道。
“刘都检?此月轮值的不是管都检吗?我昨日还看到他。”
绿袍书吏一脸疑惑,十分不解道。
看门小吏极为不耐道:“管都检生了重病,告病回家,此月由刘都检暂为管制。”
“这也太突然了吧。”
绿袍书吏显然也没意料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只得无奈转过身,朝杨牧告歉:
“公子,对不起了,只能改日再来了。”
“正式立案需要都检审批,这样以后才有检官去调查,今天来的好似不是时候,管都检生病,这确实没有办法。”
杨牧闻言,眉头一蹙,心中虽感觉到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慢着!”一把纸扇拦在了小吏的面前,挡住了离开的书吏面前,大扇一开,仰头质问道:“本会元要见刘都检一面,为何不能进?”
“裴会元,你怎么在这?”
门口小吏目露诧异,有些吃惊。
“额...恐怕不行。”
“什么不行,我叔父在登闻鼓院做官,是为登闻鼓院副使,你今天不让我进去,我就告诉我叔父,你们这些家伙忽视民情,有冤不诉,等着革职处置吧。”
裴云鹤冷声道。
“哎呦,裴会元,您这是做什么呀!”
原本神气的看门小吏,立马变成了龟儿子,一副苦瓜脸,好声好气的对待着裴云鹤,不断求饶。
这一幕,杨牧感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登闻鼓院下设小吏六科,上有检官、都检,上知都判,登闻鼓院副使,登闻鼓院使。
叔父官至登闻鼓院副使。
这个裴云鹤,家世不简单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