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大雪封路，不见人影。

天色已经将晚，阴云低垂，遮住了天边的暖阳。张灵云告别了李大牛之后，继续自己的路途，同样是如之前那般漫无目的，路途方向亦然。

“法师且等。”

忽然，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却又叫住了他的脚步，那声音如铃般清脆，却极具温柔，且隐隐的，含着些许魅意。

张灵云转过头去，却是见得一道婉约的身影，那身影柔弱，着一身淡蓝长裙，手持纸伞，肩上披着青色的皮毛保暖，身后还有着一位提着暖炉的女童，一副大家小姐的样子。

看上去，应当是刚踏出家门。

“怎了？”

张灵云看着那女子，淡笑开口。

他已经是看出了，眼前的女子分明是一只狐妖化作的人形，并且对方身后那个正在插门的女童的真身，分明是一只年幼的小狐狸，大概与白灵的年岁差不多，同样是修行未到，无法化形，眼前这般有手有脚的样子，也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法师可是要寻一地休憩，妾身可以为法师提供静室。”

那女子虽是狐妖，但似乎已经在人间多年，礼仪极为得体，且落落大方，眼神清澈。

既然开口，应当便是有所求。

或许是想起了曾在烛台之下陪伴自己功课的白灵，张灵云并不排斥，且对方神台清正，并无孽障黑气缠绕，张灵云没有急着拒绝，反而是张手一挥，破了那女童身上的障眼法。

铛啷。

伴随着一声脆响，暖炉掉落在地上。

那原本努力提着暖炉，满脸娇憨可爱的女童，失去了手中的重量，却是哎呦一声摔了一个屁墩，随即身上噗的一声，冒出一朵淡白色的烟雾。

烟雾散去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女童，一只幼小的青色狐狸正呆愣的蹲坐在地上，看着已经被烧红一半的木炭将四周的雪地烤成一片雪水。

随即小脑袋瓜左右晃动，似人一样举起了自己前爪看了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忽地急切起来口出人言，发出稚童声音：“娘子！我怎得变换成真身了？”

“这样不是也很可爱嘛，何必非要强求。”

张灵云淡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走上前去，温和地揉了揉小狐狸懵逼的小脑袋瓜，挠了挠它的下颌，促狭的眨了眨眼睛。

“待到你修为有成，便自然可以如你家娘子那般漂亮了，现在这样，对你只是负担。”

张灵云忽然怀念起当时逗弄白灵时候的感觉了，果然无论是什么动物，幼崽时期似乎都挺可爱的。

“竟这般随意无比。”

那撑伞的女子眼中光芒更甚，小嘴微张，心底不停震动，惊异无比。

忽地长身跪伏，泫然声噎：“请法师帮我。”

“不必如此作态。”

张灵云看着跪伏着隐隐颤抖的身影：“我做事全凭心情喜好，现在我心情不错，直接开口便是。”

“请法师救我夫君！”

张灵云原本逗弄小狐狸的手忽然顿住，惊讶的看了看那伏在地上的身影。

狐女，相公，真会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