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接着喝酒。
江鹤松又向许晏尘吐出了别的内情。
“今日咱们查抄的聚德坊,表面上是王光青掌管,其实是西门大官人的产业。”
“西门大官人是咱青山县的首富,他的关系,可是直通京里的。”
“别说是咱们,就算是县尊大人,也得卖他几分面子。”
“他送咱银子,该收就得收,不收白不收。反正就算咱不收,也奈何不了人家。”
“若是别的什么事,别的什么人送银子,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收的。”
“咱穿着这身捕快服,自当秉公执法,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辞严。
这一刻的江鹤尘,俨然已成正义的化身。
许晏尘默然不语,看着他的脸,心情复杂。
江鹤尘叹道:“在咱青山县这一亩三分地,西门大官人就是土霸王,谁能动得了他呢。”
“但上面要求查抄,该办还是得办的。只是怎么办,就得好好拿捏分寸。”
“既要向上面交差,又要让老百姓看到咱不畏权势,秉公执法,还要让西门大官人损失不大,不致于因此而翻脸。”
“这一碗水,怎么端好,可是大有学问!”
西门大官人?
青山县首富西门冠?
许晏尘听说过这个名字。
此人在青山县颇为有名,势力极大。
但在他从前的了解中,此人所做的,大多都是正经生意。
为人更是仗义,甚至有西门大善人的称号!
想不到竟私下偷偷开赌坊。
这里面的内情,却是他以前根本不知道的。
怪不得江鹤松和百里风毫不顾忌的收银子。
但许晏尘仍然认为,这浑水能不趟,就尽量不趟。
他有“外挂”傍身,慢慢猥琐发育就好,没必要冒风险。
一顿饭吃了近几个小时,许晏尘又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官面上要注意的事项。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他第一次踏入衙门,而江鹤松、百里风都是老江湖,能有机会听听他们的意见,自然最好不过。
至于听了以后,该怎么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今日的收获不小,烫手的银子没收,反而交了江鹤松和百里风这两个“朋友”。
日后在衙门里,也有人帮衬。
更重要的是,平白得了两门功法。
仅此一点,价值就远远超过二十两银子。
虽然江鹤松说县尊和赵捕头乐见自己武道修为更高,而且,他将《追风步》转赠给自己,于他而言,也没有半分损失。
但这种事情,明面上仍然是违规的。
正常来说,他没有必要为许晏尘担这个风险。
哪怕风险不大!
可谁又说得清呢?
万一上面认真起来……
得亏今天的二十两银子!
也怪不得大家都喜欢送礼。
这笔买卖,很值!
……
直到快要散衙的时间,三人才离开丰乐楼,回衙交差。
衙门里很是热闹。
今日的行动,抓了不少人。
此时都还在忙着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