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阑很认真地想了想他这问题，但雪阑实际上从小到大都没和哪个女妖精亲密过，实在不知道情是什么。不过又说回来，他在满屋子的传记书本里倒是了解过这个，可若要综合起来说一说，他委实说不出。

正苦思着，娑伽又说话了：“算了，问你这个也是白搭，这方面的经历还是跟哥哥你一样，不要有比较好，情啊，伤人……”拿起个新的酒坛子：“若即若离又态度暧昧，真叫人难受，喜欢就喜欢啊，不喜欢就拒绝罢了，为什么偏要折磨人呢……”

雪阑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人是娑伽暗恋了很久的一个大人物，但似乎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是娑伽在付出，那人并未给过他结果，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

但如今看来，是什么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庭院里难得地蓄起一阵秋意，妖虽不惧寒冷，但对四季变化格外敏锐，这庭院却比他们还要敏感几分，气温还未骤降，深绿的叶子却落了阵阵。

雪阑抚着喝醉了的娑伽的头，指尖有意无意拂过他的一双赤色狼耳。

娑伽和他都是白练狼，皮毛本应是和雪阑一样白白的颜色，但不知他们的娘在怀着娑伽的时候吃了什么，或许是穷奇的肉，又或是火枫熬的蜜水，总之便使得娑伽的毛色在出生时就显得和其他狼不一样，乃是一只深红色的白练狼。

但话又说回来，实则没什么好奇怪的。白练狼的毛色素来容易发生异变，桃花泽里还有一头紫色的白练狼，以及赤茶色的，娑伽这毛色也没人觉得奇怪。

可这些年来，在雪阑心里，娑伽一直都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小时候他和桃花泽寻常的妖怪不一样，旁人都喜欢围着妖王岁光，看他从外头征战回来的威风模样在一边欢呼，但娑伽却喜欢偷偷在树后面瞧着他老爹，待旁人都散了，他还在树后瞧着。

再比如，桃花泽中举办宴席的时候，大伙儿都在席上谈笑闲聊，娑伽偏偏要独自一人跑去最高的那棵树上对月举杯，喝高了的时候还会现出原形对着月亮嚎叫几声。

只是，随着岁月变化，娑伽小时候那些与人不同的特质却慢慢没了。

至少看起来是没了。

但雪阑知道，娑伽只是不想负了桃花泽二少主的名头，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奇怪，与旁人很不一样。只是他将原本的自己埋在心底，雪阑却看出来了，那些不经意露出的不自在，他都看在眼底。

如今娑伽这样，他也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