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意记得季霖越说过,若是要出去游历,必然是不断往南,所以让沿途的官员留意他的行踪。
终于,他们在晟朝最南边的小村子里寻到了季霖越。
这里靠近南海,气候终年湿热,深秋了也仿佛在盛夏一般。
当初季霖越答应陪着宋元意演戏,给他亲哥下套,只是为了换得一个出来游历的机会。
他这一路上确实碰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也见到了很多落难的人,看着别人受苦难,善良的他不忍心,所以将带出来的银子都分得七七八八了。
本来没钱了就应该灰溜溜地回京城去,做他的季家公子,只要他表明身份,当地的官府必然会想办法送他一程。
可他实在舍不得这自由自在的生活,一直隐瞒身份,和海边的渔民一道出海捕鱼赚钱,任劳任怨,毫无架子。
收到信的时候,季霖越已经出海回来了,正在收帆。
现在的他身材结实了许多,风吹日晒过的肌肤呈现诱人的蜜色,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完了哥哥的亲笔信,季霖越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和哥哥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更何况以前小时候,哥哥对他就非常好,也是有了哥哥,他才免了好几顿打,如今为哥哥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江湖上是有拍卖奇珍异宝的地方,但是开价可不是小数目,好在信里夹有几张票据,可以凭此去钱庄取钱。
季霖越辞别了照顾他多日的渔民们,只身前南州城。
明日,拍卖就会在南州城最大的酒楼里举行,南州盛产珍珠,说不定能碰碰运气。
季霖越本想直接进去,可他刚靠近就被拦下来了。
招待来宾的侍者说,进去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他这样的不行。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季霖越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粗麻衣服,心中有数了。
他先去前街的客栈租了间客房,然后再去钱庄里兑掉了一袋金叶子,给自己购置了一套新衣裳,腰间也带上了他父亲赠的美玉,修剪胡渣,打扮出了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拍卖会开始这日,季霖越再次来到酒楼门前,接待的侍者一改昨日瞧不起人的姿态,恭恭敬敬的把他迎了进去,还让他去楼上坐着,并送上糕点、香茶。
有钱的富商依次落座后,主持拍卖的侍者出来致辞,今日拍卖两样东西,一个是独山玉环,还有一个东西,暂时保密。
季霖越听说是独山玉,没了什么兴趣,他曾经在宋翎皇叔的府上见到一块巨大的独山玉屏风,所以这玉环算不得稀奇。
他想,既然来了,不如看看那个“保密”的东西是什么。
玉环以七十两银子被扬州富商收下,紧接着,几个彪形大汉抬上来了一个笼子,上面用红布盖着。
他们抬着笼子走到场地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红布,只见一个身着素衣,银发赤足的郎君躺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