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和拾来瞪大眼睛,看看眼前那个随从,又对视一眼,不由得都是面露微笑。
所谓“铁血人”大约就是铁血男儿的意思。
铁血,往往是用来形容具有坚强意志、豪迈潇洒的人。
可是云大老爷带来的这名随从,其貌不扬不说,甚至称得上有几分蛇头鼠脑的猥琐,而看他方才误会余年意思的表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要说坚强,说胆小如鼠也不为过。
余年心想,这人叫什么铁血人,倒是叫“鼠胆人”来得妙!
然而她生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随从既然没有惹到她,她也没有出言讥笑。
拾来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或者说,他对于云家一脉特别没有涵养,脸上显出了嘲讽的表情。
“云老爷,他哪里铁血,还请告知?或者这位在云家就是铁血了?”
云大老爷闻言不怒反笑,哈哈哈大笑三声。
“拾来啊拾来,你也有说傻话的时候!我告诉你,铁血人可不是……”
云大老爷刚刚开头,却被外面的人敲门打断。
“余姑娘?余姑娘,你在屋里吗?”
余年听出那是云书来的声音,且甚是急迫,便对云大老爷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打开房门。
才一开门,云书来便迫不及待地伸手举着一盒东西要余年看,根本没瞧见云大老爷。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只是一盒黑色中隐隐泛有光泽的粉末。
“这是什么?”余年愕然。
“我若不说,你定猜不着!”
云书来鼻子上还带了一道黑,因人生得好,不显邋遢,更添俏皮。
“知道别人猜不着,你还不快说!”拾来怒道。
云书来翻了个极小的白眼,继续向余年道:“这是从苟家人骨灰里淘出来的!”
这时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一个是拾来:“你把死人骨灰带到我家里来!你找死!”
另一个人发出的声音却很简单:“啊!”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第二个人,便是云大老爷的随从。
那人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吓得要尿出来了!
“我、我……”
他嘴唇嗫嚅,说了两次都不成句子,干脆拔腿就跑!
“你上哪儿去!”
云大老爷大怒,追着随从便跑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三人,云书来莫名道:“他来做什么?”
余年苦笑:“我还想问你呢!”
她将云大老爷跑来故弄玄虚了一大阵子,结果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的事简略讲给云书来听,又指着桌上的匣子,让他看箭头。
“果然,是和梁县令那处的箭头极像。”
云书来取箭头在手中仔细端详,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拿到窗口处,对着外面天光细看。
拾来冷笑一声,这狐狸精一家子,最会的就是故弄玄虚!
“余姑娘,我觉着这箭头不像是箭头。”
“哦,这是怎么说?”余年走过去。
“你看,这箭头上有些古怪东西。”云书来伸指点着箭头的表面,“好像镶嵌过金银错又取下来的痕迹。”
余年细看,的确如此,她两次看箭头都在室内,若不是对准了天光,再找好角度,箭头上的痕迹极难发现。
“刻花又有什么稀奇?”拾来听到余年称赞狐狸精细心,大是不服气,“有些人包子上都雕花,这箭头、这箭头……”
他说着说着,忽然脸上神情古怪。
“你想到了什么?”余年看他模样,立刻知道他一定是也有了发现。
“我在想,什么人会用轻得像鹅毛的箭头?”
答案是,没有人。
当天拾来和云书来两人试了好几种箭杆,但安上那枚箭头后,不是重量平衡把握不好,就是射出去一溜歪斜。
这箭头肯定不是“箭头”!
“这玩意儿是干嘛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