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下,高太尉假传圣旨,连夜调换宫中侍卫,奈何天子还被蒙在鼓中,不知危险将近。这一番,只见宫中处处是心腹,兵兵皆爪牙,明里暗里俱为妥当,乃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高太尉一声令下,就可倒转乾坤,篡夺九五帝位。
目下高太尉陈兵十万,围了皇城,此时皇宫只进不出,为保万无一失,太尉又遣数百门客,人人秉剑,各个带刀,趁夜色潜入宫中意欲行刺当今天子。此刻天子抱妃正睡,哪知险况丛生,皇朝覆灭,只在此时。夜半子时,是谓阴阳交汇,万物相生,此时天云蔽月,周遭万籁俱寂。高太尉坐于马上,后随万名甲士,倏然拔剑高呼:“天数有变,神器更易,大位当能者居之,某自顺天应人,替天行道,以安社稷。”遂将剑一指,断喝:“杀入城中,绞死昏君。”
一声令下,万名甲士齐齐亮剑,寒光凛凛恍似银蛇,喊杀震天,众甲士排山倒海一般直捣黄龙。霎时间,里应外合,百余刺客首当其冲,万名甲士紧随其后,一路无阻,由城门杀奔皇宫大院。
却说天子抱妃睡意正浓,忽闻窗外乱作一团,未及唤人,间时就有一宦官推门而入,万分急切:“陛下,大事不好,高太尉反了,此刻已杀入宫中,片刻就到,我主快快定夺。”天子但听,便不由大惊失色,事已至此,尚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二目一闭,听天由命。妃子花容失色,嘤嘤切切道:“圣上,此下如之奈何?”天子只是闭目不言,妃子益发惊心,已是哭成泪人。
此时那数百刺客已入宫中,但入其里,乃是见人就杀,见物就砸,好如凶神恶煞。然在这时,万名甲士也到,一入内里,举剑就刺,顷刻间,那百余刺客尽皆就戮。此际皇宫大内血染成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登时犹如炼狱一般,实是惨不忍睹。
却待了结刺客,一人问曰:“将军,目下何如?”言将军者,乃一甲士,其旁立一大汉,端得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却不是黄麟又是何人。原来自打高太尉派门客刺杀宁王未果,王疑太尉兵变,遂着黄麟带甲万名假意投效太尉,太尉大喜,就命其为先锋,随刺客一道杀入宫中。不意黄麟醉风之意不在酒,岂任刺客逞凶,但入得宫中,就命诛杀反叛,故而有此一幕。
此时高太尉人在外,不明宫内境况,黄麟忧其手握重兵,足已踏平皇城内外,自思行事须当慎之又慎。正在这时,忽见后方几十名甲士弃剑往外就跑,黄麟知乃太尉安插在内的细作。若然逃脱,这还了得,届时必为大患。可怜那数十人未及跑远,即被诛杀殆尽。事不宜迟,黄麟遂命人到外通禀高太尉,言说大势已定,请内相事。那人即去报知太尉,太尉大喜,引兵而往。
却说黄麟率人来至皇宫内院面圣,跪地而道:“臣护驾来迟,望乞恕罪。”天子更衣,黄麟备言始末,天子方知宁王来救,大感其德,毕竟尚未脱险,黄麟之兵不过区区万名,焉敌太尉十万大军。黄麟就与天子附耳低语:“圣上莫忧,须得如此如此……”言罢,又命麾下人等绸缪一二。不消多时,太尉引兵至此,黄麟出外相迎,抱剑以礼:“禀太尉,当今天子已为卑职擒获,请太尉定夺。”太尉大喜,然又冷冷道:“何以不见某之门客?”黄麟处变不惊,忙道:“想是都入了后宫。”太尉忽怔,骂道:“尽是些贪财好色之徒,上不得台面,且休管他等。”道罢,这便下马面圣。
几兵相随,其余候外,黄麟伴行,少时步入,高太尉见天子真为擒获,一妃子哭于榻间,方信不疑,就便放下心来。而于天子面前,笑道:“我主洪福齐天,若然让位于我,仍不失富贵,未知意下何如?”天子大怒道:“寡人待汝不薄,汝竟起兵反我,岂不闻:事君之节,危而不变,为臣则忠,贰乃无赦之理。”太尉哈哈笑道:“自古成王败寇,乃亘古不变之理,日后我为君,你为臣,焉敢说出此话。”天子笑曰:“未必。”说罢,就听黄麟大喝一声:“拿下!”众甲士剑已出鞘,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几卒毙于剑下,余者疾步跟前,早将高太尉生擒当下。
太尉方要高呼,命候外之兵来援,黄麟闪前起手点了哑穴,至不能言。又打其怀中摸出兵符,步外高呼:“反贼高隐,欺君罔上,实乃罪大恶极,现已伏法,尔等速速放下兵器,我主尚可网开一面,赦免前罪,如若不然当诛九族,以正国法。”众卒见状,尽皆弃剑归降。这番风云骤变至此方休,黄麟执兵符暂主军务,内外妥当,自不在话下。不日天子拿问高隐,然知:贪赃枉法、掳掠幼童、欺君罔上,又迁出昔日范氏灭门惨案与其有染,数罪并罚,是以诛灭九族。不日拉出午门斩首,以儆效尤。这即是:心术不正坏朝纲,罪大恶极九族亡,若知前因有后果,今朝岂会有灾殃。
黄麟护驾有功,封护国大将军之职,加以爵位,以添富贵。未几,宁王入朝面圣,当今天子念其仁义道德,尚能效法古圣先贤,治国有方,安民有术,遂禅位于宁王。至此宁王称帝,以为天子,一朝得位,仍不失此志,依旧施行仁政,上能听取贤臣谏言,下能体恤百姓之苦,更效古国以彻法役于民,使民可足温饱而赡养父母,免却诸般苛捐杂税,又以大赦天下,泽于万民。
自施仁政以来,邦可定,民可安,使人人知礼,事事顺遂,万夫之间鲜少有矛盾者,都能以礼相待,互为谦让,诸多烦难不攻自解。便是府衙门前,也少见含冤诉苦者,但使公家有事,一呼百应,万民来帮,九州之内何其融洽,万民之中人人知礼,是以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