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好奇地张望着那道通往地下的楼梯,而她们惊讶的发现,带路的侍者似乎就是在走向那道楼梯。
“我们是要去清风阁的地下层吗?”刘银菊问道。
来了这些天,地下层她们从未去过,对于地下层有什么,为何能够吸引这么多看着显贵的人物,她们免不了好奇,不想今夜能亲眼一窥。
“是。”侍者回道:“沈公子正在那里等着两位姑娘。”
刘银菊追问道:“地下层有什么?”
侍者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姑娘不知道地下层有什么?”突然,一对年轻男女经过三人身旁,那男的身形富态,脸庞偏圆,说话时的表情总像是在笑,他道:“我来回答你,那里有颇为新奇的游戏。”
与他走在一起的姑娘笑道:“新奇有趣。”
这两人先一步下了楼梯,刘家姐妹随后走到楼梯口,侍者在旁停住,伸手指引道:“两位姑娘,我就负责送到这里了,请你们自行下楼。”
“神神秘秘的。”刘银菊小声咕哝了句,下意识握住姐姐的手,“姐姐,我有点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慌的。”
一想到沈瀚的古怪秉性,刘银梅也有些怕,猜不透等会有什么好戏在等着她们,只是她没在妹妹面前表现出来,反握住妹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张,当先走下楼梯。
“今日竟有十五场?哈哈!这下有的看了!”
“清风阁着实手笔不小,有意思!”
“等会出来了,需得好好物色,连输几场,面子挂不住,不能再输下去了。”
嘈杂的人声在地下层传荡,这里空间很大,却见边角的灯箱亮着盈盈火光,照如白昼。
一个又一个木头笼子四下分布,那些木头组成的栏杆上,以及笼子的地面上,有着一道道暗红的血迹。
红的刺目。
笼子旁不远处摆放桌椅,椅子铺毛毯,一个个衣着光鲜的人们舒服地坐着,桌上有酒肉饮食,空气中散布着浓郁的酒肉味。
隐隐还有血腥味。
有近乎百人缓步逡巡,每一个都有些不同寻常,牵动着周遭气流,让人感受到压力。
他们像是拥有着可怕的力量。
眼前一幕,让刘家姐妹心慌意乱。
她们还看到在地下层的最中央单独摆放着一副桌椅,旁边竟破土生长着一棵碧竹,颇具意境,尤其是在四周笼子里遍布血迹的状况中,更显得别具一格,充满了割裂的生命力。
公子沈瀚就坐在椅子上,野鸦、沈问阳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沈瀚今日衣裳凌乱,衣襟是敞开的,衣袖拢卷,头发也没仔细梳理,大半散开,只在头顶用冠玉束了一片。
他手里拿着酒壶,对着壶嘴直接灌酒,看到刘家姐妹下来了,哈哈笑道:
“终于来齐了,你们两个去那里坐着,等着看戏!”
他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数排桌椅,坐着二三十人,这些人个个表现的惴惴不安,茫然不知所措,衣裳也很普通,与别的客人大相径庭。
刘家姐妹走过去坐下。
沈瀚痛饮一口酒,忽然站到椅子上,直起身,双手招动,脸上浮现神经质的笑意:
“今晚的困兽局,该开始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闸口。
本就嘈杂的地下层突然响起了更多的交谈声。
下人们拿着纸笔走向那些达官显贵,给迫不及待的他们记录着什么内容,与此同时,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冷厉的驱赶声从阴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这地下层的一处角落,有往里延伸的暗房,便是从其中传出的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又一个落魄的百姓被牵了出来。
他们呆滞、恐惧,不一而足。
像一头又一头憔悴的野兽。
但他们本该是人。
“爹…”刘家姐妹看到了一个被铁链绑住手脚、神情木然的中年汉子,她们不敢置信地呼喊出声。
那竟是她们失踪的父亲。
而周围之人,亦纷纷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