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说三十岁了,身体机能下降太厉害。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傅竞尧的死,带走了她半条命。
以前她从未觉得傅竞尧居然有这么重要,她居然对他看重至此。
她也以为,那个男人不过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如今真成了过客,却在她的心头落下重重一个痕迹,再也擦不掉了。
顾尚珩来帮她办理出院手续,一路上她都没说话。
看着距离别墅越来越近,苏渠心底升起厌恶,抗拒,可她不能反抗。
还不是时候。
她压抑涌到喉咙的呕吐感,打开车窗用力呼吸着。
寒风钻入鼻腔,刺冷感再度让她想起海水的痛感,也再度引发她的咳疾。
顾尚珩关上车窗:“近些天一直是低温,你想呼吸新鲜空气,恐怕得忍一忍。”
苏渠点了点头,这一病,伤筋动骨。
但她一旦做下决定,又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她按时吃药,多吃饭,定时定量运动,屏蔽一切负面情绪,每天睡足八个小时。
出院只休养了半个月,她就彻底康复。
“你不用再每天陪着我,一定还有很多事没做吧?”
顾尚珩在练书法,把毛笔让给她:“要不要也来练一练?”
苏渠垂眸看着他虬劲有力的笔画,摇摇头:“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可以让江枫来陪我吗?”
顾尚珩的毛笔一顿,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一团墨,破坏了原字体的美感。
顾尚珩只是继续运笔,将那墨团化作更有力的一笔,让其看起来苍劲。
他收笔,欣赏着对联:“好,你想见她,我便让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