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下巴,靠近看了看,好像……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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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匪并没有睡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想了想还是回去了自己房间,站在自己房间里的阳台上抽了根烟。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也知道他这样做简直就是一个白眼狼,可是,他别无选择,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给自己谋划道路。
利用别人,只靠自己,只为自己。
纪匪趴在栏杆上,把脸埋在手臂上,另一只夹着烟的手越过栏杆自然垂下。
真不知道陆施琅那瞎了眼的傻子是怎么看上的他,他这样一个自私又势利的人,有什么好的?
该结束了吧,这场荒诞的梦。
还怪舍不得的,这个庭院,林哥张姐,玫瑰榕树,还有……每晚总是萦绕在鼻尖的淡淡的雪松味道。
他用力攥紧手里的烟,烟头灼烧了他的掌心,疼痛自手掌传到心脏,一时间分不清这个心痛是源于什么。
很烦躁。
太烦了。
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究竟该怎么做?真的……能够坦白吗?我做的这些事,坦白了之后我的下场会怎么样?
明亮的灯光突然照了过来,一瞬间恍若白日。
纪匪下意识抬头,刺眼的光芒照的他睁不开眼睛,抬起手挡在眼前,想看看是哪个傻b大半夜不睡觉拿着手电筒瞎晃。
“他妈的……”
诶不对,手电筒有这么亮吗?
刺眼的光消失了。
纪匪闭上眼睛缓了缓,慢慢睁开,院子里的灯被打开,那是不同于刚才的万分柔和的光芒。
在他的视线里,陆施琅正靠在车上静静地看着他。
傻b出现了。
刚刚应该是车灯?
“出来。”陆施琅说。
不知道为什么,纪匪有些不敢过去,他只适合龟缩在这一小片未被灯光宠幸到的地方。
那里有点亮,他怕踏进去他就再也不想出来了,万一回去以前的生活,他再也无法适应……简直不敢想象。
“就这么说吧。”纪匪拒绝了。
陆施琅的房子只有一层,所以只要他翻出去,再走几步就能到陆施琅身边,很简单的,很短的几步路。
可是如今这几步路好像变得万分遥远。
“行,”陆施琅点点头,朝他走过去,“那我过去。”
纪匪猛的睁大眼睛,心理筑起的防御正受到袭击,他挪动脚步,竟缓慢的后退了一点。
别来,求你,让我再晚一点离开……行吗?
陆施琅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踏入纪匪的世界——那个已经被阳光照进去的,不再黑暗的匣子。
你不来,可以,那我过去。
然后,我把你绑来我这里。
以他的懒性子,他懒得去猜对方的想法,更懒得去做心理老师,他还是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这省去了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