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象富吸了好一会水烟,满足地从水烟筒中抬起脸,眯着眼接上刚才的话题:“咱们这一房,就是跟象恒他们那一房最亲的了,象恒他们是指靠不上的,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原先,我们以年老精力不足照顾不过来,已经拒绝过帮忙照顾四弟和五弟了,如今他家有事,我们再没个表示,是说不过去的。”
这个道理一婆当然是明白的,但说到要帮人出头,就免不了要去打架,打架就免不了要受伤。
一婆道:“咱们家成奉成顺他们几兄弟都不在家,要是去帮他出头,谁去?难道你这一把老骨头去?”
张象富又吸了两口水烟,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就是做个代表,咱们村又不是没有后生,用不着我亲自上场。”
“说是那么说,打架这种事,当事人没事,在一旁看着反而受伤的多了去了。”一婆还是放心不下。
张象富挑子挑烟丝:“这也怕,那也怕,就不用做事了。再说了,眼看成林家这酸料生意是做起来了,他家出了事,我们要是再躲躲闪闪,以后有好处那就轮不到我们家了。”
一婆撇撇嘴:“能有什么好处?”
张象富嘿嘿一笑:“你们女人就是不懂,怎么会没有好处?你看他们家每日卖出多少酸料,酸料又是用什么做的?你每年种那么多菜,吃不完的到处送,要是卖给成林家,那不是一笔钱?”
一婆被说得来了兴趣,但一转念,又犹豫了:“这卖菜拿钱……说出去不好听吧?咱们两房这么亲近,拿他的钱,不得被戳脊梁骨?”
“所以才要帮他们这一次忙。”张象富边吸烟边说,“咱们帮了忙,帮的还是他们家儿子差点被拐的大忙,收点卖菜钱,不管放到哪里去说,都没人能说咱家的不是。”
一婆一想也是,但她也只是高兴了一会,就叹起了气:“钱不钱的,这么多年,没那一笔卖菜钱也过来了,我还是更担心你老胳膊老腿的,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