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我不懂?我怎么不懂,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吗?你不过就是见异思迁了。”燕尽欢怒斥道。
“你。。。”燕景瑜气急,却在望到那画中人时,心头火气不觉强压下。
伸手将画轴夺了过来,说道:“这件事情已经定了,你不要在这里闹了。”
“你就是见异思迁,一见人家年轻漂亮,就把我娘忘得一干二净了。”
燕尽欢也是气红了眼,直接吼了起来。
他平素模样与燕景瑜不过七八分像。可现下父子二人都气急,乍一眼看过去十足十的像,只有年纪上的差距。
“你。。。”
燕景瑜上前几步,本想说些什么,可燕尽欢眼泪已快止不住,又不想在别人面前掉泪,直接扭头就走了。
燕景瑜望着他背影,满腔的无奈。
在看到手中画轴时,又止不住的感慨,他将画轴轻放到桌上。
指腹抚着画中人,说道:“他说我把你忘了,其实我也没忘。只是时间真的太长了,长到我已经快模糊了当初的情意了。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再深的伤疤,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淡了。”
他似嘲弄般一笑,说道:“你若活着,大抵又要教训我一通了吧。像你这般惊才绝艳之人,本,不该如此薄命的。”
他终是靠向了椅背,表情颓然,说不出的感慨。
他眼中,仿佛又浮现起了当年那个明媚似骄阳的女子。
这桩婚事早已移交了礼部,任由燕尽欢再如何闹,也阻止不了。
京都的百姓最近都议论开来,谁能想到,整个故事到最后,居然以聂羽卉嫁给摄政王为结尾了。
婚礼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该发的请帖分发了下去。
当那大红请帖发到方家时,赵妍诗银牙都快咬碎了。
尤其在看到一旁哀泣的方墨画,面色更沉了,拿着请柬的手握得“咔咔”作响。
她说道:“凭什么,这个小贱人凭什么这么好命。居然嫁给了摄政王。”
即使是续弦,也是天楚不知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位置。
她本以为,自己女儿能嫁给侯爷,足可高过她聂羽卉了,可没想到啊,没想到。
甚至,她女儿现在的婚姻,才不过几月,就已出现了问题了。
而聂羽卉反倒在此时攀附上了摄政王,叫她如何不气。
难道她就当真一辈子输给她聂傲霜吗?
方墨画拢了拢衣领,遮住了身上的伤痕,眼角泪花闪现。
她朝着赵妍诗说道:“娘,我是真和小侯爷过不下去了,他现在是天天往外面跑,我说他几句,他就朝我动手。喝多了,更是对我指手画脚的。”
赵妍诗现下心情不好,听得方墨画的话,越加火大。
她说道:“那你公公婆婆呢?他们难道不管管吗?”
方墨画摇着头道:“我公公直接说,男人让女人管着,还要不要面子,说我被打是活该。
我婆婆,我那婆婆说,女人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岂有此理!”赵妍诗气急。
她又想起了当初聂傲霜来方家,和她说的话。
想到她那一句:“反正嫁过去的不是我女儿。”
她想了想,竟说道:“好你个聂傲霜,明明知道那小侯爷是什么样的人,却害的我女儿往火坑里跳!”
她这人也是当真稀奇,明明当初聂傲霜提醒了她。
可她自己不当回事,现下出了事情,选择无视自己当初的话语,反倒只记得聂傲霜的那一句。
她自己还越想越气,在屋里踱来踱去。
“好一个聂傲霜,我和你势不两立。”
方墨画眼泪流淌,说道:“娘,我该了怎么办啊?这日子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她说着趴在桌上,呜呜哭泣了起来。
赵妍诗气愤道:“什么怎么办,你都嫁过去了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了。”
认命?!
方墨画听了,将头抬起,看着母亲道:“娘,你还想叫我和小侯爷过下去吗?”
“不然呢,还能离了吗?”赵妍诗说道:“你要是和小侯爷和离了,以后谁还能要你啊?”
方墨画说道:“可是当初,当初聂羽卉的母亲,不就和爹离了吗?她现在不是也在聂家过得好好的。”
“你别和我提那个贱人!”赵妍诗手直接往桌上一拍,说道:“都赖她,你才会嫁给那个小侯爷的。”
“娘?”方墨画觉着娘亲说的好像也不大对,毕竟当初聂傲霜已经提醒过她们的,只是她们自己不听而已。
赵妍诗却自顾自的说道:“再说了,聂傲霜过得好又怎么样,你又不是她,学她做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方家可不能像他们聂家,出个和离的丑闻。至于小侯爷。。。我看男人啊,也不是不能改,改天啊,你把他叫过来,我和你爹好好说说他就是了。”
方墨画双眸瞪大,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
连家里人都变相性的劝她认命,她顿觉眼前一黑,仿佛人生已无望了。
。。。。。
婚事这边都是礼部在筹备,聂羽卉也无需干什么。便静静休养了好几日,在沈适宣告她身体终于好全了。
聂天远和聂傲霜,才终于肯叫她到军营里去。
一路行来,不少路人皆眼角偷瞄着她,眼中艳羡有之,好奇有之。
聂羽卉也知经过这么多事,她算是彻底出名了,叹了口气,迎着那些目光向军营而去。
一到军营,那些老兵见她终于来了,不少人热络的围过来,问她怎么样了。
她一一笑着回应着。
还有一些新兵,和她相对就没那些老兵熟络,但眼睛也不觉偷瞄着她。
聂羽卉告别过那些士兵,便向着她的营帐走去。
还没到营帐,便见得两个熟悉的身影。在营帐外,不知在干什么。
她走上前一瞧,是白诗言和欧阳燕二人呢。
白诗言红着脸,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簪子递给了欧阳燕。
聂羽卉瞧着那簪子,不觉“啧”了一声。
那簪子,按着她的审美,只能说一个“俗”字。
簪子上大红大紫的装饰着,什么配色都往上套,显得花枝招展的。着实算不得多好看。
也不知白诗言在挑这簪子的时候,是不是只觉着,女孩子就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