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低唤了三声，他现在也已懒得去追究对错，正如他也已和阮红梅成了兄弟。

“哈哈哈，江湖江湖，有鱼有虾，吃了老的盯着小的，挑了肥的还要捡瘦的，何其乐哉，见龙卸甲！关武圣败走麦城，张飞夜遭毒手，锦马超英年早逝，黄忠一生勇武犹不得善终，常山赵子龙一生未尝败绩，终却凤鸣山解甲，不见天子不卸甲！未见真龙已迟暮！驰骋沙场还是仗剑天涯，管你英雄狗熊，任你大侠飞盗，逃不过啊逃不过，最后活下来的，才是最可怜的人！”

司徒风还在胡言乱语大笑着。

他疯了吗？

葛鹰并不关心，刀谱就在手中。

这时，久违的吹叶声又响了起来，吹罢一阵，低沉梗咽的箫声就想起来。

葛鹰听这这些曲子，落下两颗泪珠，滴到刀谱上，身子就动了起来。

练刀并不是非要手中有刀，心中有了刀，走到哪里都是锋芒。

“杀人容易诛心难，男人如果有了执念，尤其这个执念正好还是一个女人，要他如何见龙卸甲，如何见龙卸甲啊！”

司徒风果然疯了，一直重复着这些话，终于沉沉睡去。

月色隐没时，葛鹰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一片柳叶从那天窗上飘飘忽忽落下来。

然后声音也从头顶传了下来，却不是葛鹰想听到的声音。

葛鹰又不认识花翩翩，自然也不想听花翩翩的声音，但他现在又不能不听，不仅要听，还生怕错过每一个字。

“我妹妹已经死了”

花翩翩说得很自然，似乎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噩耗。

“她怎么死的？”葛鹰目眦欲裂。

“呵呵，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她就会死。”花翩翩竟然在笑。

“明天我就会放你出来，而且会把我妹妹的尸体交给你，只要你帮我杀一个人。”花翩翩接着道。

“杀谁？”葛鹰咬牙切齿。

“杀死我妹妹的凶手，我娘。”花翩翩说得斩钉截铁。

葛鹰笑了，任谁听到这样的话也会笑。

“你不相信我？明天你就会信了。”

花翩翩说完以后，葛鹰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天亮的时候，牢房的铁门果然打开了，但葛鹰没有看到花翩翩，进来的是一个高眉阔目，满脸严肃的中年男子，提着葛鹰的阔刀，进来就把刀扔到葛鹰面前。

葛鹰抱着老狗的尸体走出牢门时，朝阳已然升起。

牢房外的空地上，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靠在一把黄梨木椅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身旁两侧一字排开，全是扛刀的魁梧大汉。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老太婆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葛鹰紧盯着她，其实他已大概猜出这老太婆的身份。

“你叫我花间月吧，杀了那个人，你就可以见到我的女儿，也就是你的表妹。”老太婆说得漫不经心。

“她不是死了么？”葛鹰嘴上这么说，眼里却爆射出奕奕神采。

“谁说她死了！”

老太婆冷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