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年世兰的手里挣脱、安陵容的心里忽然蹿起一股无名火:“年庚尧与敦亲王勾结、已非一日两日。你当我没眼睛、皇上也没眼睛吗?你以为年羹尧只不过是贪财冷酷、其实他与谋逆之人有何区别?年贵人与年羹尧、当真是一对豺狼虎豹的黑心兄妹。”
皇上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笔架上的笔乱晃、甚至连砚台里的墨汁都洒了几滴出来:“这些日子以来、后宫里是争风吃醋、风波不断。年贵人仗着自己有个能干的兄长、处处争强好胜。又为了刺探朕的心意、将手下的宫女送来服侍朕。这些朕都看在眼里、没有与你多计较。只是朕没想到、你为了争宠、竟连婴胎饺子这种肮脏的吃食、都送到了朕的碗里。”
年世兰气得腮边的肉剧烈抖了抖、闭了闭眼后、她长叹一声:“皇上、婴胎饺子这个主意不是嫔妾自己想出来的。是太医院的周回周太医告知嫔妾的、不然嫔妾成日待在这深宫大院中、又能上哪去找来那么多的婴胎?还请皇上明察、嫔妾只是一时糊涂了、没有细细考虑这事的不妥之处。”
“苏培盛、你去太医院将周回带来、朕要亲自审问。”皇上揉了揉太阳穴、合上双眼。
不过片刻、周回就被带到了九州清晏。皇上对着他招了招手、面容威严:“周回、用婴胎包饺子这个主意、是你替年贵人出的吗?婴胎也是你每日收集了、送到清凉殿的吗?你可知你这么做、犯的是什么罪?”
周回刚想开口回话、却看到站在一边的谦妃安陵容、手里捏着一块玉兰花样的玉佩把玩着。那块玉佩、是他的未婚妻的贴身之物。
因为她素来最喜爱玉兰花、所以他与她订亲之日、他亲自命人雕琢了一块玉兰花样的玉佩送给她、当作是两人的定情之物。
如今这玉佩竟然在谦妃手里、难道他的未婚妻也在谦妃手里吗?周回感觉自己的脑子懵了、谦妃拘禁了自己的未婚妻?
听闻她平日里与年贵人最是不睦、今日她又是专程来揭发年贵人婴胎饺子一事。她挟持自己未婚妻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让自己、把这整件事都推到年贵人的身上?
既如此、他又何乐不为。周回理清了事情的头绪后、当即就换了个说法:“回皇上、婴胎饺子入馅一事、太过阴损。微臣也是受年贵人威胁、谁都知道年家显赫。微臣若是不照着她说的做、只怕一家老小的命都不在了。至于婴胎、的确是微臣每日从家中的药房里带入宫中的。微臣实在惶恐、不敢不听年贵人的差遣啊。”
年世兰没想到周回会在这个时候反咬自己一口、当即就涨红了脸:“好你个周回、枉我如此信任你。你今日竟敢如此空口白牙地诬陷我、我看你当真是不想要一家老小的命了。你一定是受了谦妃的指使、对不对?”
眼见着年世兰又把矛头指向自己、安陵容当即就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本宫家世寒微、父亲不过是一介县丞。本宫又有何能量、能让太医为我所用呢?本宫又不像年贵人一样、有一位英勇善战的哥哥、替自己在后宫撑腰。原是我不配、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