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2.第62章 不用怕,我教你。放心,不会疼(2 / 2)重生后白莲花逼夫从良首页

不。不仅如此。覃雨望蓦然睁开眼,抬手推开夜念斯,裹着衣服跑下床去,杏眼微红。

她爱他,还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看到他上当,为什么她的快意,远远不及痛苦的万分之一呢。

看着覃雨望突然的仓皇逃走,夜念斯靠在床旁,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他扫过凌乱的床铺,大掌握起床上那散乱的绸带,紧紧捏在掌中。

幸好她逃走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头去,闭上眼,藏住眸中动容。

一个阴沟里的蝼蚁,怎敢奢望那般美好善良的她。

从前他拼了命地活下去,是为了仇恨。

现在他性命似乎暂且可保,可孬弱的身份、血腥的过往,无一可成为能保护她、保护她家族的人。

夺嫡。

这两个恶毒的字,又一次回响在他的心里。

他黑眸微微扬起,碎发扫过鼻翼,那眸中仇恨道道汹涌,邪厉仿佛黑云激荡。

这一盘棋甚是有趣,人人都拼了命要入局。与其去争自己是黑棋还是白棋……

倒不如,拥有能左右棋子变黑复白的能力。

他倒是很感兴趣,如果他也加入此局,结果会不会变得更有趣呢。

六月十八这日是大虞朝的赶集日,在各大街头巷尾布满了小商小贩,绫罗绸缎、珍宝玉器,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香囊福袋,一眼望去,琳琅满目,价格也很是公道,买的越多越是实惠,吸引了不少人去看,把一向到了下午才热闹的大街,一清早就挤地是热火朝天。

江心兰自然是记得这个日子。她带着丫鬟早早地抢买好了东西,提着大包小包回江府。

看着轿子上堆满的礼物,还有自己手中这条上好的雪貂绒,江心兰心里甚是高兴。

江帆素来节俭,因为家中从前寒贫的缘故,宫里也只是逢年过节才给她母亲发点俸例,故而江帆从来对自己都是十分苛刻的,好的东西不舍得用,只用打折的,哪怕是现在官拜武侯,这个习惯还是难改。

次次江心兰送回去的好东西,山珍海味、珍稀玉石,他可得逮住她一顿骂,批评她属实浪费钱。

这次这件雪貂绒披风,就是方才买的,六一八打折,又是反季的衣裳,便宜地很,一共也就是三十两银子,江帆肯定会高兴地收下的。

手摸着那毛茸茸的披风,江心兰眼睛稍稍地红了。

他们江家的苦日子,事到如今,总算是熬到了头。

到江府中时,两个眉眼俊俏的丫鬟将江心兰一路引进去,江心兰扶着隆起的大肚子,有些费力地走着,虽然缓慢,可是眼中的欣喜是藏不住的。

江武侯府是皇上御赐的,宽敞地很,虽然布置装潢比起覃府还是差些,可是府正中有个小湖,湖上有一个红檐绿柱的小凉亭,四周都有长长的走廊通到那处去,夏日炎热时候,周围很是凉爽。

江心兰站在树荫下许久,看到凉亭中,江帆似乎在和一个手下问什么事情,神色严肃地很。引自己进来的丫鬟上前去通报,只见江帆眼中一顿,而后看向江心兰这个方向,面上神色淡然一松,朝那手下摆了道手,而后快步就朝她走过来。

“这天气炎热,你可真是个能跑的,伤着身子可如何是好?”江帆慈目扫了她一道,带着她坐在亭子中,又看了眼她送来的东西,嗔怪道,“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浪费钱。日后要用钱的地方不少,你可就将你那少得可怜的月俸用来买这些无用之物去!”

江心兰笑了笑,她最是了解自己这个爹了,她目光柔柔地看着江帆,因为腹中孩子压着的缘故,她说话走路不像从前那么利索,说一句话要喘息半天才能缓过来,“爹,我这么久才来看你一次,你别凶我了。”

她扬手,将怀中抱着的那件貂绒披风抖落开来,褐色的毛一抖一抖地,很是厚重,她偷偷瞥江帆一眼,小心翼翼试探道,“爹,你瞧,这件披风厚实地很,你可喜欢?”

江帆厉色看了眼她,都没瞧那披风,就准备张口发火了。江心兰急忙补上一句,“今儿六月十八,街头打折买的,又是反季的衣裳,浅浅了十两银子,爹,不贵的。”

十两,那倒也还行。江帆眉眼中凛然的神色散了些,抬眼仔细端详起那衣裳,颜色是他喜欢的,样式也喜欢,他伸出双手接过去,直接披在了肩上,抬手在肩膀两侧的碎毛上打落几下,原本严厉的神色一转为喜,满意地笑了笑,“挺好,挺暖和的。”

江心兰忍俊不禁,“爹,现在大热天的,谁像您这么穿,快脱下来,莫要等下急出汗来,一迎风,该咳嗽了。”

“知道知道,你少操心我,你爹我都活这么大年纪了,怎会连自己还照顾不好?”江帆喜滋滋地将那貂绒披风叠起揽在怀中,有些担忧地看着江心兰,“倒是你,在覃家的日子,可还过得好?”

江心兰眸中冷冰一萃,唇角的笑有些不自然,她垂下眸子,捏起一块玫瑰酥,啃了半口,“爹,我可是江武侯府的嫡女,谁敢对我不好。您莫要担心我了。”

正说着,方才凉亭中被江帆使唤走的那个小奴才,急匆匆地出现在了不远处,他脚步飞快垂着头往前走,似乎是感觉到身后一丝不对,加快速度甚至跑了起来,可还没到江帆身旁时,那家奴一急,摔倒在地。

江心兰眸中生疑,正要盘问这是哪儿来的奴才不懂规矩,园那条鹅卵石小路的尽头,却突然出现了一队带刀侍卫,他们身披朱红战甲,神色若地狱幽冥,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了整个凉亭,随后,大队的人马进入府中各院,翻箱倒柜地搜查。

江心兰眸中错愕,“尔等何部所出?怎敢擅闯武侯府邸?不要命了!”

那领头的侍卫冰冷肃然,看着江心兰一脸懵的架势,向左右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一言不发的江帆,“江武侯,有人举发你私藏赈济银,或有责于十年前北关战败。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心兰还要拦,可江帆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一件事,他紧紧抱着怀中那披风,浑浊发红的眸子看着江心兰,抬手摸了摸她急出眼泪的眼角,笑着宽慰道,“傻孩子,哭啥?你别哭,你眼泪一掉,爹心疼。爹不会有事的,你看你公公家不也曾经差点被抓去问话,最后也平平安安回来了。你回覃武侯府去,把饭吃好,等着爹。爹还要穿着你给爹买的披风,等今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一定带你去潜薹郡看雪。乖,快回去。”

江心兰愣了愣,直到掌中那双粗糙的手蓦然缩回,那佝偻的背影踉跄远去,她眼中泪雾蒙蒙。

一股强烈的不安,激荡在她心头,让这本该是繁簇锦、烈日炎炎的江武侯府,迸出凛凛寒意,冷地刺人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