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怀没有回答,毕竟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般放肆之人。还是柳温瑾开了口,“蕴怀,取胸怀蕴藏天地之意。”
冯清笑着道,“那倒不是同一个字,只音相同。时辰不早了,那便不叨扰了。”
柳温瑾点了点头,当即有丫鬟前来引路。
而在回去的路上,冯清倒是将冯淮给狠狠批了一通。“柳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柳姑娘是从小被教养起来的高门贵女,可不是你在宫中可以随意说话的宫中女使!”
冯淮被他四哥这样一说,本也想争辩几句,但又想那姑娘气度极好,也确实不是那种活泼性子,自己贸然问人家的闺名,也确实失礼。
这宫中女使和他们这些说得上话的太监都是互通姓名的,这让他一时之间失了规矩。
“四哥,我赶明就带着礼,上门赔礼道歉去。”冯淮忙道。
“你可别,这事就此打住!你纵使是个宦官,但也没上门给个未出阁的姑娘道歉的道理。”冯清心说这就是在大内,随便一个召唤,就进公主,娘娘内寝房的坏处吗?
马车行了一路,冯淮也就挨了一路的教训,最后在冯淮保证以后瞧见这位柳姑娘,只远远行礼,绝不上前搭话,这才作罢。
一直到马车停下,沈南星都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磨出茧子来了,赶紧下了车。
三人刚进了府门,就有管家上前来,面上带着几分的不解,“老爷,今日上午,有个一看便是宫中的小黄皮的,送了一样珍宝来。”
沈南星身为冯清的菜户,拜入柳院使的门下,而冯清在司礼监,自从韩昭当上掌印后,人缘是越来越好了,有人送礼来并不稀奇。
冯清随口问道,“送了什么?”
那管家一摆手,有个头戴六合帽的小厮捧着一个匣子上前。
管家一打开,沈南星满脑子都是一个词,蓬荜生辉!
匣子里是个硕大的玉如意,温润的羊脂玉雕刻而成,上面镶嵌了拇指肚大红蓝宝石,绿色的松石。边缘处还有累丝錾金,下方系的长穗子看手法便知道是宫中造办处出来的。
这确实是贵重了些。
冯清当即问道,“是宫中哪位主子赐的?”
那管家摇头,“并不是主子,说是太子身边的大伴,锦言内侍。”
冯清一愣,随即道,“收起来罢,放入库房中。”他有些吃不透,锦言内侍为何要送这般贵重的礼。
这人莫不是和黄岩有关系?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快些见一见黄岩。
沈南星察觉到了冯清的不对来,“这礼可是有什么不对?”
冯清摇头,朝着后院走去,“并无不对之处,正月十五日中毒的那位宫女正是太子大伴锦言内侍的对食,而沈姑娘当即说出了那毒是化骨,让御医可以当即配药,想来那锦言内侍是心存感激,这才送了这般重的礼来。”
沈南星点头,“其实倒也不用,这算是阴差阳错的报恩了,毕竟当初咱们两个还害人家进了诏狱。”
她还记着这恩情呢,时不时的还想着将来若有机会,定要是还的。
冯清在听到咱们两个字的时候,颇为高兴,好像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事你倒是不用操心,自有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