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坤看着她的眼睛。
“喜欢?知道啊。”许清河轻易地说道。
“那你!”宋子坤听到许清河肯定的回答,却回答地如此随意,突然激动起来,但随即又似乎觉得没有理由怪许清河,声音降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再走?”
许清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包括他刚才突然的激动。她疑惑地问道:“走?去哪?”
“就是高中的时候。”
“哦!”许清河想起来了,“那时候转学也挺突然的,而且那时候跟她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再加上我转去的那所学校是寄宿制的不让带手机,反正……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就忘记说了。”说完,许清河抿着嘴看向宋子坤,眼神中透露着不好意思。
“可你明明知道她喜欢你,至少……”宋子坤说着,却突然没了声,看着许清河茫然又略带抱歉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是自己理解错了,许清河肯定和当年的他一样以为是普通的喜欢而已。
初三那年暑假,他和星夏表白,满心期待地看着她。虽然他那时候才十六岁,而且也没不怎么读书,但如果星夏愿意和他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努力给她想要的生活。那时他心里坚定地想着。
但星夏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有喜欢的人。”
“谁?”他惊讶道,“哪个龟孙子?”
星夏淡定地涂着指甲油,缓缓说道:“许清河。”不过,随后她愣了一下,抬起头,不爽地说道:“你才龟孙子呢!”
他不明所以:“你喜欢她喜欢呗,和跟我交往有什么关系嘞?”
星夏懒得理他。
他以为这只是星夏委婉拒绝他的借口,不甘心地走到她身边,星夏非常顺滑地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他,继续涂指甲油。
他三步并做两步再次走到她面前,“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会对你很好的!”,他伸出三根手指起誓。
星夏不为所动。
“我也会努力赚钱的,大不了……我辍学去打工,反正我也满十六周岁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是因为你我才不读书的,那个卵书我是真一天也读不下去了……”他用笨拙的语言竭尽全力地向她表达自己的真心。
星夏抬眸,看着他说道:“宋子坤,我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拒绝你。毕竟我们俩,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我有什么理由去嫌弃你啊。”
“那为什么啊?”
“刚不说了吗?我喜欢许清河,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她食指抵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完,把食指收了回去,转向书桌继续涂着没涂完的指甲。
他一脸懵地看着她。
“你想跟她谈恋爱?”缓了半天,他试探着问道。
她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回答道:“我才不奢望呢。”
“那你到底想干嘛?”他彻底凌乱了。
“不想干嘛啊,就这样呗。”她拿着刷子塞进小瓶子,沾了一点指甲油后,又拿出来,云淡风轻地说道。
“……”
在那之后他也没强求,而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但是星夏并没有等到展示给他看的机会。因为,高一开学后,星夏没有找到许清河。
哪里都没有。
她走了。
从星夏的生活里消失了。
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
当然,他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触动,毕竟许清河只是一个和他有些革命感情,玩的稍微好点的同学,还没到他痛哭流涕的程度。
但星夏就不太好了,知道许清河转学了之后。她连学校都很少去了,整个人郁郁寡欢的,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每天去她家,帮她收拾屋子,扔掉喝空的啤酒瓶和易拉罐。
他抱着收拾出来的垃圾,扔到门外,回来看着她机械地拿着啤酒仰头往嘴里灌,无奈地说道:“姑奶奶,你再喝,我扔都来不赢。”
她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捏着易拉罐,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却没有眼泪落下。
“骗子,都是骗子。”她轻声嘟嚷着,手上的易拉罐逐渐变了形。
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易拉罐,自信地安慰道:“好啦,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啦。”
“滚呐!”星夏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朝他大吼。
他看着星夏要吃人的样子,瑟缩缩地放下易拉罐,“那我走咯……你别喝了喔。”
星夏没有理他,把头深深埋进双臂。过了一会儿,他看见她身体颤抖了起来。
她哭了。
他放弃了离开的念头,走到她身边,坐下陪着她。
他不懂怎么安慰,怕自己又说错话让星夏更难过,于是只是隔着衣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星夏停止了哭泣。
但他很识趣的没有说话,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你回去吧。”
良久,星夏开口说道。
“那你……”
“我没事。”
天快暗了,也确实该走了。
“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啊,晚上要盖好被子喔。”他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往外走。
“等等。”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星夏突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