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的鬼蛊可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借来用用。”
话音一落,两具身体隐隐有着暗蓝幽火,转瞬即逝。
“鬼蛊背后我已有推测,便不必再留。”
说罢,她便朝着那水坛旁破败的身躯走去。
那是她尚存一息的母亲。
她轻轻蹲下身,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个自她长大后就见面甚少的母亲。
“母亲,疼吗?”
那女人已经涣散的瞳孔微微颤了颤,努力想张嘴发出声音,也不过吐出一口浊气。
洞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面容的痛苦之色,努力回想着年少时母亲的模样。
记忆里母亲少有的笑脸都不是为她展露。
任凭她再怎么努力,母亲始终不相信身为独生的她能够掌握蝴蝶花洞的气运,维护家族的荣耀与体面。
母亲给她的,好像只有难以细数的冷眼、打骂、囚禁。
甚至想要收回她的生命,再造双生子。
她好像生来,便不是母亲的孩子……
“母亲,这些年来,我可一直都这么疼……”
洞主眼角隐隐泛红,那只长期以来紧攥着心脏的大手似乎已然松动。
但好像在她得以喘息间,心脏却早已豁了口,狂风猛灌。
刹那间,她手腕转动,指尖又是一只泛着光几近透明的金裳蝶。
蝴蝶振翅,缓缓落在已经面目全非的女人身上。
可这次她面上的痛苦竟渐渐的缓解了,眼中一点点聚集起清明,目光落在洞主的身上,嘴角扯出笑容。
“女儿——”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把刻满咒文的银匕首贯穿了她的胸膛,喷溅的温热血液顷刻染上了洞主的半边面庞。
心脏在一瞬间破裂,嘴巴微张却无了声息。
洞主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面色灰白的女人,感受着灵魂一点点的消散,眼角落下一滴泪。
“希望来世不复相见,你便也无需来世了。”
那只抚平痛苦的金裳蝶,是她作为女儿,最后的仁慈。
随着女人的身死和魂魄的湮灭,那些抢夺身体的鬼魂纷纷躲进了水坛里。
洞主只是默不作声地擦干了匕首上的血迹,掏出手帕一点点理净自己的容颜。
她转头看向梁峋,指着水坛,淡淡开口道。
“劳烦梁公子为其冤魂超度。”
梁峋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语气依旧淡漠疏离。
“曼殊大祭司本就是白巫翘楚,何必让梁某代劳?”
洞主忽的攥紧了拳头,眼中神色一凛。
“你是何时知晓的?”
梁峋将岑之笑轻轻抱入怀中,朝洞外走去。
“在你认为我将她一人留下之时。”
“白巫天生灵感非凡,沟通天地,你既然可以试探,那我便也可以寻块风水宝地问问你的祖宗们。”
琅疆与大巫师齐名的大祭司,仡轲禾珠口中的曼殊姑姑,便是眼前蝴蝶花洞的洞主。
常年易容以大祭司身份示众。
曼殊秀眉紧拧,眼中染上薄怒。
“放肆!荒唐!”
梁峋并未过多理会,只是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祭司大人,我说过的,我有那个能力。”
“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面对来势汹汹的大巫师,还有,你瞒不了多久的山中血池。”
曼殊紧咬着嘴唇,忽的轻笑出声,紧跟上去。
“不就是试探一番,你这人还真是记仇。”
“放心,既选择做盟友,此后定会诚心。”
唐纾和看着离去之人,又看向当时仡轲连被掳走的方向,暗下决心想要转身从偏洞跟上去。
却被梁峋给出言打断了。
“唐姑娘,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茧洞为好。”
“少主兄弟此刻应当是被仡楼迦给寻到了,毋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