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自小在蝴蝶花洞长大,但你也不曾说过你和洞主有这层亲缘关系啊。”
曼殊轻轻一笑,抢先开口道。
“我警告过这小子不准说出去,除了他和他的娘亲,都没人知道。”
唐纾和满眼疑惑,“禾珠也不知道?”
“当然了,我还诓那丫头唤我曼殊姑姑呢。”
曼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转头看了看呆愣在一旁的仡楼迦,无奈地摇摇头。
“你小子还是不行啊,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啊。”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你们倒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岑之笑靠坐在梁峋身侧,看着不远处谈天论地的众人,眼睫间缀着晶莹的雪花,渐渐湿润了眼角。
“岑姑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唐纾和眼中一片欣喜,蹙眉间又闪过一丝心疼。
“在茧洞,多亏了你的搭救。”
刚回过神来的仡楼迦,这才发现角落处脸色有些苍白的岑之笑。
眉宇间浮现的懊恼之色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上前,张口间欲言又止,只能无措攥着自己的衣袖。
半晌,语气沉闷。
“怪我,我该跟你一同去的。”
岑之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吃力。
“不怪你。”
随即将目光落在曼殊身上。
“还得是祭司大人心狠。”
曼殊眉宇间浮现出疑惑之色,试探着开口。
“刚刚茧洞中,你不是陷入昏迷了吗?”
“你是如何得知?”
岑之笑无奈一笑,呼吸中的冷空气倒是呛了她一口。
梁峋眸底闪过一丝疼惜,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仡楼迦手忙脚乱地扯出一块手帕,一脸紧张。
岑之笑摆了摆手,抬眸直视着曼殊。
“你大祭司的身份我的确是从你们刚刚的对话得知的,但说你心狠——”
话锋忽的一转。
“我武功玄术欠佳,不代表我脑子也欠佳吧?”
“当秀加挟持少主离开时,一切还不够明晰吗……”
“堂堂蝴蝶花洞洞主,怎么会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主洞那条道虽不算近,但也不是什么迢迢远道,缠斗如此之久,动静之大,您如何会不知晓情况突变,又如何会赶不过来?”
“您既然如此选择,我也不难推断您对我们的防备警惕之心从未消减。”
曼殊指尖摩挲着自己鬓间的发丝,不甚在意地点头承认。
“你猜的没错。”
话及至此,岑之笑也并未有几分恼怒,继续说道。
“身为掌权者,时刻警惕,理所应当,更何况我们还是外乡人。”
曼殊看向岑之笑的探究之色里多了几分赞许,但很快,她嘴角噙着的笑意透露着满不在乎。
“看来你的小郎君如此信任你,也算是有几分理由。”
“不过啊,你是有几分小聪明,但还不够呢。”
岑之笑盯着曼殊的双眼,清澈坦荡的眼神毫不畏缩。
“如何断定我是小聪明呢?”
“洞主大人,你应该很清楚,双生子不仅是你母亲的执念……”
曼殊眼底的神色一滞,嘴角的浅笑也僵在脸上。
岑之笑缓缓开口,用只有曼殊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独生并不弱于双生。”
“哪怕最后荒诞到需要寻求你那母亲的肯定。”
“可你忌惮我,甚至是害怕我,因为我知道了一些秘密……”
“所以在主洞的缠斗里,你虽并未想直接置我于死地,可若是我真就在里面咽了气,一石二鸟,于你而言,也并非坏事——”
“闭嘴!还轮不到你来评断我!”
曼殊忽的喝止道,眼底像是万年寒冰,幽深刺骨。
按住腰间唢呐的手更是青筋凸起。
岑之笑看着她良久,缓缓叹了口气。
“蝴蝶花洞是个好地方,没有半点穷恶之相,寨落里凝聚的烟火人气皆是旺盛纯净,外围的瘴气甚至入不得半分。”
“这一切早就印证了你能力非凡,又何必在于那几句轻飘飘的人语。”
“无人扶,宁作我,自上青云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