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许久不见。”
徐星隐闻言笑了笑,玩笑般应道。
“你不怕本宫?”
邹莉珍低声答,“本也是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你要见本宫,总不会是为了闲话家常而来吧?”
徐星隐挑了挑眉,开门见山。
邹莉珍也没卖关子,“奴家只想确认一事,您是否真的铁了心要追究真相?不计代价,不分关系,不偏不袒。”
徐星隐不答反问,“怎么,你还担心本宫袒护谁不成?”
邹莉珍道,“太子妃娘娘,应当知道我说的谁。反正都是一死,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我这临终前的孤勇若都是一场笑话的话,那我宁愿选择什么都不说。”
徐星隐听了这话,才认真回道。
“你既然如此说了,本宫也好好回答你这个问题。真相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因为这天下是无数像镇南将军那样英勇的将士用血肉换来的太平,他们浴血厮杀、血肉相搏为的不就是天下人的福祉吗?
可有些人却躲在这太平盛世的背后,用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诛灭贤良、毁坏和平、动摇社稷,不费一兵一卒,便毁掉了无数人一生的心血。我,徐星隐不是什么心怀天下之人,但我却是天下人中的一员。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焉能不知?今日我若因私偏袒于谁,总有一天,那些砍向无辜之人的刀刃,也会对向我。所以,我不能看见那些苦苦坚守的正义,被有心人恶毒的计谋摧毁。就像曾经镇国公府死守的国门那般,我也会守护我所坚守的正义,尽我的全力留下一片净土。”
徐星隐话罢,邹莉珍静静地看了她良久,久到在徐星隐身上发现不了半丝撒谎的痕迹,才突兀地笑了一声。
“镇南将军府将太子妃养得极好,明辨是非、心怀大义,你啊,是与你父亲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徐修竹聪明一世,算计了所有人,却独独算错了你。真可笑。”
徐星隐也不废话,“所以,与陆家木勾结之人,当真是徐修竹?”
邹莉珍道,“太子妃不是已经猜到真相了吗?”
“所以,陆家木所犯之事,徐修竹到底参与了多少?谁出的主意?谁主谁辅?”
徐星隐深吸了一口气,似鼓足勇气般,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切的问题。
“当年,镇南将军府之事,徐修竹……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邹莉珍摇摇头,“其中内情我并不清楚,但陆家木与徐修竹的关系,的确是合作无疑。徐修竹此人生性狡诈,因此两人即便是合作,陆家木也并不放心他。所以两人来往的信件陆家木都交给了我,以防万一。”
总算想通来龙去脉的徐星隐嗤笑了声,分析道。
“所以,徐宛胭也是陆家木刻意安插入宫的,以异邦女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连徐修竹都瞒过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制衡徐修竹。徐宛胭宫中的那把火,便是陆家木的眼线刻意为之。因为那把火一旦烧起来了,徐宛胭的身份便再也藏不住了。
我若活着,自会追查此事直到……查到国公府身上。我若死了,殿下也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退一万步说,便是我们什么也查不到,光是徐宛胭隐藏身份入宫为妃这一桩事情,也够徐国公府喝一壶的了。
陆家木看似从容赴死,可他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人。他甚至在死前,便已安排妥当了一切,我们所有人,都在他的计划之内。而他当时所有的退让,都不过是为了在走投无路之下,保全陆煦罢了。”
邹莉珍笑着鼓了鼓掌,“太子妃果然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