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暖不明他为何突然这样问，她想她自是愿意的。

但是不知为何，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却在他的目光下停在了嘴边。

她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整个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她看着他，有些苍白得小嘴微微张着，呼吸停滞半晌，话却未说出口。

她的灵魂在颤抖，向她发出了警告声。

听到这句话的她本该是欢喜的，但是此刻的她却僵在原地。

抱着她的姜郁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原本就是墨色的双瞳越来越黑。

“怎么？不喜吗？”

听到他的问话，齐暖猛然摇头，连忙否认道：

“没有，自是喜欢的。”

“只是，不知道你为什突然这么问？”

她虽然是在转移话题，却也是真的好奇他话里的意思，既然他不会破例让她们进入虚空之境，那又何来永生永生。

她们的修为早就在他们的追杀中日渐跌落，如今更是跌落得厉害。

如果这个世界她们还不能进入虚空，那么她们便无力穿梭时空，当然即使她们这次放弃进入虚空，用这个世界的核心源的能量用打破时空的壁隔，进入到另外的小世界，但她们的灵魂却已经经不起摧残。

如此，她们只会越来越弱，再无达到虚空之境的那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最终只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再无转世，再无，轮回。

而这些姜郁他们自是不知道的，姜郁只是看着她道：“我们即是夫妻，自当生死相随，我在一天你便活一日，我说过自当护你周全的。”

谁也不能伤害你，连你自己也不能。

说完他不再停滞，抱着她大步向前走去。

齐暖的诸多疑惑还未问出口，便被前方的打斗声所吸引，是叶笙和顾御成，齐暖大喊。

齐暖从姜郁怀中跳下，朝二人快步走去。

此处已然有了些许光亮，但好似笼罩在一薄雾之中，朦朦胧胧，看得并不真切。

“叶笙……”

听到齐暖的声音，叶笙回头，就在她回头的瞬间被顾御成死死压在地上，锋利的剑一下刺向她的手腕。

叶笙见极狠狠咬住他的喉咙，滚烫的血液让叶笙的大脑有片刻的清醒，但她并未松口，而她也被顾御成死死禁锢在原地。

两人都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谁也不松手。

身上沾满了不知是谁的鲜血，狼狈至极。

“放开她。”

齐暖的声音微冷，冰凉的匕首抵在他颈脖后面，叶笙看着齐暖，松开牙齿，倒在地上喘着气，静静地看着几人。

顾御成看着地上的叶笙，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姜郁。

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松手放开叶笙的手，摸着自己被她咬破的血肉，道：“真狠。”

说得不知道是地上的叶笙还是他自己。

齐暖没有理他，上前为叶苼包扎伤口，确实狠，没个十天半月 叶苼这手怕是不能用了。

叶苼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点小伤她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刚才她可是发了狠的要杀他的。

顾御成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然后上前捏住齐暖帮她包扎好的伤口，使劲一压，在齐暖看来时对她赫然一笑。

在听到叶苼的闷哼声，冷声道：“疼吗？”

叶苼咬牙。

见她不说话，又用上七分力度。

“苼儿，我问你疼吗？”

叶苼听到他叫她这个名字时，眼里闪过一丝恼恨。

“别这样叫我，还有疼不疼，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说着看了他颈部的伤口，语气颇为挑衅。

顾御成笑，“疼，怎么会不疼，既然知道疼做事之前就该三思而后行，我可不像羲和神君，会怜香惜玉。”

听到这话，齐暖看了他一眼，他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嘲弄之意，齐暖抬头看了一眼姜郁，姜郁对上她的目光。

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看叶苼的伤口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来，“走吧。”

说着欲要去握齐暖的手。

不想伸出的手却被叶苼拦在半空中。

“羲和神君不讲一下讲这无冥之水吗？”

姜郁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来，只是看向齐暖，然后对她淡淡地道：“经历了这么多，既然来到这里，会遇到什么？难道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吗？”

“不是要找核心源吗？走吧。”

说完将齐暖拉了起来，带着齐暖在前。

叶苼不满，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无论有没有他们她们都会来的，只是他不满的是他知道却不提醒他们，更不满齐暖对他的态度。

但是现在他说要带她们去找核心源，她可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推开顾御成要过来扶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跟在他们身后。

在姜郁的带领下，他们的速度很快。

经过层层叠叠不同的甬道，有狭窄黑暗的通道，盛满粘液的洞穴，连通不断涌动洞壁。

齐暖终于察觉出，这个洞穴的异样之处是什么了，这个山洞更像是一个活体内腹。

若是细听，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和她刚才置身的黑暗通道听到的声音一样，只不过，在那里她听到的声音都格外大而且十分杂乱。

重要的是那些声音都极有压迫感，带着扰乱人心的作用。

齐暖猜想确实不错这里是百兽之王的内腹，不过百兽之王并不是一个一种野兽，而是秘境中所有死去的野兽凝结而成的一种形态。

非死非活。

而秘境的核心源就藏在百兽之王的心脏之中。

这种无冥之水便诞生于此，却也只能存在于此。

若取出后便即刻消失不见。

姜郁确实是知道这里的一切的，他本想借这无冥水化去齐暖她们的一身修为。

但既然她们已经察觉，那他也不强求，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无伤大雅，她有或没有修为于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要多费些心神罢了。

齐暖想到所有的一切，却从未没想他想到会废了自己的修为。

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面前的景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