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是太过虚无的东西,必须要思量,却不可与外人言。
若非要说什么可与人说起的具体心得感受,或许也就只有妙玉坊的确要比天香楼高半档了。
哎,可惜了,那天晚上是真累了,只和朱颜姑娘结下了唇友谊......
胡思乱想间,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大郎,睡了吗?”
回到府中,商慎之便贯彻了过往的纨绔人设,躺在榻上懒洋洋地道:“没睡,进来吧。”
商九思走进房间,反手把门带上,看着他靠在榻上都不起身的样子,眼中还露出几分心疼,“这几日累坏了吧,别起来,好好躺着。”
商慎之这一个多月来已经习惯了这过分的溺爱,挑了挑眉,“有事?”
商九思沉吟了一下,“之前族里发生的事情,你娘都跟我说了,委屈你了。”
商慎之瘪了瘪嘴,“没什么好委屈的,虽然这老几位做事的确不地道,但终究没有逾越底线,无非就是私心太盛了。否则我才不会惯着,肯定当场就骂开了。”
“是是是!为父也是这个意思。”
商九思连连点头,然后一叹,“你知道吗?你的阿爷走得早,那时候,为父才十四岁,最小的你五叔还扎着辫子呢,你阿爷就在病榻上拉着我的手,跟我说,长兄如父,要我庇护好这些弟弟,要管好祖宗的基业,我点了头,这就是对你阿爷的承诺。”
他看着商慎之,“我已经定下了措施,对各房收回部分财产,削减分红,以示惩戒。他们也都没有异议。”
商慎之摇了摇头,“不用多说,这家是你当的,你决定了就是,长幼尊卑在这儿,我又不能跟他们多说什么。”
“诶!我儿有大才!岂能委屈了你!”
商九思摆了摆手,然后问道:“知道清北书院吗?”
商慎之眨了眨眼,我知道清华北大。
哦不,北大清华也是可以的。
对于儿子不知道清北书院这件事,商九思似乎并不奇怪,很耐心地讲解道:“清北书院,乃是我大虞第一书院。传承自后夏初年,早年后夏皇子都会在清北书院学习,后来后夏盛极而衰,清北书院便在夏家后人的帮助下,搬去了弘农郡的一座山中,朝廷特地命名为砥柱山,就为了彰显其重。”
“后来虽然东方氏失国,夏家、苏家、姜家等与国同休的大族也在近百年的战乱中渐渐没了消息,清北书院却意外地传承了下来,大虞立国之后,为了和南齐争夺正统地位,对清北书院礼遇甚重,如今清北书院和南齐的清风书院,以及在淮水之畔的白云书院并称世间三大书院。”
听着这些话,商慎之心头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你......不会想把我弄去这个学校吧?”
商九思一拍大腿,“我就说我儿有大才嘛!一猜就中!”
他从怀中贼兮兮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信封,“这就是清北书院的荐书。只要拿着这个,就能够去清北书院学习!要知道,清北书院的弟子,几乎都是王公子弟,书香世家。最关键的是,一旦从清北书院顺利结业,和国子监一样,可以免乡试,直接进京参加科举的!”
他看着商慎之,“我商家这么多年,也没个读书种子,但我儿有大才,终于可以奢望一把科举入仕了!”
商慎之皱着眉头,一把接过,那“粗鲁”的动作,让商九思吓得手一抖,“小心小心!”
商慎之左右看了看,有些无语,“你是怎么想到的?让我安安生生过几天好日子不行吗?”
“诶!那怎么行!”
商九思连连摆手,“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如今为父已经知道,我儿有大才,岂能荒废于青楼红粉之中!科举才是正道啊!只要去了书院,顺利结业,那就相当于免了乡试之苦,能够直接参加春闱,科举之路就方便了一大截,未来我儿就能走上堂皇大道,青云直上,届时为父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的夙愿了。”
商慎之没想到一番表演,给自己挖的最大一个坑居然是在这儿。
不过父亲有句话也说得对,这世道,科举才是正道啊。
就好比此番莫名其妙的大难,若有官身庇护,又怎会降临到自己和家族头上。
他揉着眉心,看着商九思,“这玩意儿,花了不少钱吧?”
商九思讪讪一笑,举起一个巴掌。
“五千两?”
商慎之忍不住一惊,啧啧称奇,“这狗书院是真黑啊!跟明抢差不多了!”
“咳咳!是五万两!”
商九思尴尬地干咳一声,兴许是怕商慎之不当回事,他开口说出了真实价格,然后还补充道:“就这,还是咱们此番帮了武将军大忙,武将军亲自出面,对方才卖的,没这关系,想买还没门路呢!”
商慎之瞪大了眼睛,仿佛瞧见了那些环肥燕瘦的花魁们笑着朝自己挥手,离自己远去的场景,一句吐槽被肉疼的情绪推着就出了嘴。
“我这花花草草的算什么败家子,要说败家还得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