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棠抿嘴一笑,轻快地哼起歌来,飘然离去。
那的插曲过后,宋玉安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不知为何对沈西棠有些疏远,没过多久宫里面便开始传沈西棠、宋玉安、卫庭珩三人相爱相杀的八卦,若不是沈西棠是当事人,她还真就信了。
沈西棠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嘴碎的宫人将那御花园里的事添油加醋了出去,但她并不急着澄清,反倒是好奇宋玉安知道了会如何做。
果然,宫里的八卦没多久就传到了宋玉安的耳朵里,但他的态度却是一反常态的激烈,他派人封锁了消息,以雷霆手段查清了是谁造的谣,然后统统杖毙,自此宫中再无人敢此事。
这一回换沈西棠坐不住了,她那那些话不过是想气气他,难道真的被她中了?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但还来得及等沈西棠证实此事,另一则变故直接给她会心一击。
前线传来急报,赵国内政生变,四皇子赵典逼宫成功,太子赵野身受重伤后领太子妃逃遁失联,赵典以此为借口向邻国借来四十万大军重创陈军,拿下陈国大将张苒的首级,张苒死后,陈军士气大落,短短十数日,竟已丢了十五城!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令她过分担忧,而真正令她大惊失色的是,宋玉安竟未经过她允许擅自领兵前往陈赵边境!
她知道宋家子弟自幼便要学习武艺,宋玉安的父亲宋泉更是征战沙场多年,但是宋玉安毕竟是世家子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第一次打仗便要面对敌国的百万大军,这教她如何放心?
况且,宋玉安一直都是朝中的中流砥柱,离开了他的庇护,她又该如何独自面对朝中的明枪暗箭?
但时局已经不容她多想,她接过宋玉安手中的所有事务,一边主持着朝中大局,一边静待着宋玉安归来。
随着宋玉安出征的时间渐长,前线却迟迟未传回消息,朝廷内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谁都知道这是宋玉安第一次领兵打仗,而宋泉年事已高,宋家这一代除了宋玉安都是平庸之辈,宋玉安战死沙场之日,便是宋家衰落之时。
至于沈西棠,她就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一介女流之辈,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
失去宋玉安震慑的陈国朝廷,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人人都想尝上一口。
这种变化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早朝。
从前宋玉安还在朝中的时候,沈西棠的话姑且还有一席之地,随着宋玉安离开的时间越久,朝堂上她的发言权便越弱。
从前她想颁布一条政令没人敢反对,如今她想颁布一条政令却是困难重重,那些大臣动不动就圣者云,古者,不管什么事都能找出一百条理由来反驳她。
到了后来,朝堂上竟又重新出现批判女子称帝的声音,更有甚者,竟质疑当初幽帝遗诏的真实性,怀疑被发配北疆的淮南王才是真正该继位的人。
沈西棠本是个性子冷的人,对于许多事都持冷眼相看的态度,但随着这类事件愈演愈烈,甚至隐隐有另立新君的可能,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愤怒,争辩,抵死对抗,每的早朝开得乌烟瘴气,不无是以她震怒甩袖离场作结。
无数个漆黑看不到光亮的夜晚,沈西棠都嘲讽地想,她大概是陈国这么多代皇帝中最窝囊的一个了吧。
离开宋玉安支持的她,什么都不是,怎么做都没有用。
她被夹在时局的洪流里,拼了命地想挡住滔的水,却被拍打得动不了身。
有时,她也会想,宋玉安这样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做出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
为什么他明知自己领兵前往前线的后果,却还是执意要去
究竟是真的因为觉得前线无人,还是想逃离她身边?
她无从得知,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