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无能。”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奔波多日刚赶回来,风尘仆仆。
“怎么了,宋卿?”
沈西棠慌忙将跪在地上佁然不动的宋玉安扶起,却发现他怎么也不肯起来。
一周前,为了解决军中的物资问题,宋玉安决心亲自前往锦州与王永川交涉。
北境是卫家的老巢,北境被叛军占领,卫家元气大伤,如今已经不能指望他们了,唯有盘踞巴蜀鲜少沾染战火的王家还可以再争取一下。
可是。
“任凭臣如何威逼利诱,王永川他始终不肯支援前线,臣无能。”宋玉安紧握着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额头青筋暴起。
完,他重重朝沈西棠磕了一头,迟迟不肯起身。
沈西棠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迎着微弱的烛光,她第一次看见宋玉安流泪。
在她的记忆,宋玉安永远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能激荡起他的情绪,不管遇到再大的事,他总有办法解决。
虽然他从前利用了她,可是他也为她阻挡了无数次本应该袭向她的风雨,让她在风起云涌的时局里,能得到一丝喘息。
只是,这一次,连他都没办法再庇护她了。
“宋卿,孤不怪你。”沈西棠柔声道。
如果没有他,她在登基的那可能就被人暗杀了,因为有他的庇护,她才能够一直活到现在。
明明她就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可他还是耐心地教她治国理政,只因为她想要成为一代明君。
他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
宋玉安低着头不话,肩膀微微颤动,像一只沉怒的野兽。
沈西棠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陈国快要亡了,宋卿不打算在亡国之前将府中那位姑娘娶了吗?”
宋玉安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半晌,嗫嚅道:“臣和她不是皇上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宋卿已经错过了她一次了,难道还想错过她第二次吗?”
话落,宋玉安震惊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知道。”沈西棠道。
宋玉安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臣不会娶她。”
“为何?”沈西棠不解。
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从边境带回来,不就是为的这吗?
“因为臣,心有另属。”
沈西棠惊讶地张大嘴巴:“谁?”
在漆黑的夜幕下,烛光在晚风里轻轻地舞。
宋玉安没有话,而是向沈西棠走近了一步,拉起她的手。
“一个臣想用生命来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