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叔叔指条明路!”
秦氏自然知道凤姐儿办不成。当然了,打心底深处,她也不觉得贾瑛就有什么办法。
整个宁国府,现在她公公就如那唐明皇一般,连她的丈夫贾蓉都喃喃不敢插嘴,旁人又有何法可想?
她之所以缠上凤姐儿和贾瑛,不过是实在没有办法,被贾珍逼得太紧,不得已为之,死马当做活马医。
不过,秦氏看这位瑛叔叔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以及对方以太真明皇旧事来寓意她与公公事情,倒也让秦氏不由得升起出那么几分期待。
兴许,或许,对方真有办法?
可接下来贾瑛的一句话,却直接给满怀希冀的秦氏直接泼了盆冷水;
“我目前也办不了!”
“呀!”~
刚升起的希冀,被对方一句话击溃的粉粉碎,强大的落差让秦氏不自觉发出一道惊呼!
直接把外边值守的瑞珠、宝珠给招了进来。
那瑞珠掀开帘子后,便见贾瑛大马金刀坐在榻上,而自家奶奶仿若失神一般愣在原地呆呆垂泪。
这显然是受了对方欺负啊!
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秦可卿与贾瑛之间,母鸡护犊子一般,对贾瑛愤怒开火道;
“我家奶奶还曾夸奖大叔叔是位克谨守礼的君子,读书人,不想头一遭上门竟做了恶客,欺负到主家身上来了......”
“够了!瑞珠,你带宝珠出去。”
“奶奶.....”
瑞珠闻言,恨铁不成钢直跺脚。她身子也不动,就那么直盯盯,眼睛一眨不眨瞪着贾瑛。
贾瑛见之,无奈耸耸肩,心里暗道;果然是烈婢!难怪秦氏死后对方毅然决然撞柱而死。单这份忠心护主的态度,就殊为难能可贵。
终,还是秦氏千般解释一番,言明;是她自己忽想起伤心事,才这般模样,不干贾瑛的事儿。好说歹说,才把满脸疑惑的瑞珠等人再次支了出去。
见瑞珠她们出去,秦氏刚松一口气,回头便见贾瑛已然从榻上起身。
接着又见,对方直接来到自己面前,含笑拱手对自己说道;
“贾某不便多待,再待下去与侄媳妇儿名声有碍!今日,贾某还是要多谢侄媳妇儿宽待,如此,贾瑛这便告辞了。”
说罢,贾瑛挥挥衣袖,便越过秦氏,径直朝连接外厅的珠帘走去,打算离开。
可他刚越过秦氏时,他的衣角便被对方扯住了。
贾瑛遂不悦扭头,便听秦氏哀求的话语,随即传入他耳中;
“叔叔难道真的,真的要看着侄媳妇儿走上不归路么?”
闻之,贾瑛收起不悦,故意叹口气,又伸手推开对方的素手,方才温言无奈说道;
“侄媳妇儿切莫如此!你们宁府的家事,便是奏明御前,陛下也不见得会拿你那公公怎样。最多,也就是不轻不重斥责罚俸略作惩戒。
此等事情,神京哪家府里每年不出个两三件?虽说出去不好听,可也仅仅是不好听罢了。侄媳妇儿可曾听闻,哪家是有主子因此获罪的?”
“你瑛叔叔我,自是同情侄媳妇儿你的为难!可贾瑛顶破天说白了,也就是个辅国中尉的低爵,芝麻官,哪能管得到你那公公威烈将军,宁府当家人的行事?
实在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不想帮侄媳妇解忧,而是是实在无能为力啊!”
说罢,贾瑛故作怜悯状,深深看了秦氏如花娇颜一眼,颇为可惜摇摇头,就欲再次转身离开。
秦氏这次,没有再拉住贾瑛。
刚才贾瑛的话,已然说的十分明白。
这种高门爬灰的龌龊事儿,京城有名有姓的府中哪个没有出过,连皇帝老子都懒得管,何况其他人?
她秦可卿,注定会.......继而步杨太真的后尘了。
正待秦可卿心若死灰,准备破罐子破摔时,男人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中;
“若实在不行,不如到西府求下老祖宗,兴许......”
贾瑛怎么会走?刚才表现,不过是他欲擒故纵罢了。
秦氏眼底刚刚再次升起的火苗,闻言再次熄灭,她心若死灰抽泣道;“瑛叔当侄媳妇儿没想过?可就算侄媳妇儿去求,老祖宗能拦住他一时,还能拦住他一世?
他毕竟是族长,两府终究隔着一层。
真出了那等丑事,被爆出来,您说,老祖宗是向着他呢?还是向着侄媳妇儿呢?
旁的不提,单说瑛叔叔和二婶子的事流露出去,老祖宗向的也是琏二叔。“说罢,秦氏又看了眼贾瑛,见他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才忙道;
“瑛叔叔也不必太担心,叔叔与二婶子之间的秘密,也就侄媳妇儿一人知道。
你们,你们以后注意些,也,也就是了.......”
越描越黑,秦氏止住抽泣,有些尴尬地垂下头去,不敢再看贾瑛。
没料想,贾瑛这时却哈哈笑了起来,走过去,附在她身前低声说道;
“就是发现,却也是无妨!不瞒你,叔叔我确也有些手段,保我们二人还是不成问题。
大不了,风姐儿与琏二和离,我们一起搬出府去。”
秦氏闻言,想了想,觉得不是没可能,遂点点头;
“也是了!叔叔如今,毕竟身上单着爵位,马上又要考取功名,府里也不会为了二婶子大肆宣扬,把叔叔怎么着。”
“那你愿意与我出府么?”
“什么?”秦氏眉目尽是不敢置信,被对方托着下巴也没甚反应,直接愣在原地。
回过神来,方才如受惊小鹿一般躲开,像是第一次见到贾瑛一般,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