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克开门的是个干瘦的老头，周克低声说了句谢谢，老头却头也不回，进去传达室了。

“这？”周克站在原地愣住了，“直接进去方便吗？”

“周克是吧？过来过来。”周克正踟蹰着，院子中央国旗下面站了一位老婆婆，头发花白，声音却十分清越，笑眯眯地冲他招手。

老婆婆十分慈祥，温和的神态让周克几乎一眼就能断定，这就是王院长。

“还辛苦你跑过来一趟。”王院长帮一个小孩整了整衣服然后向着周克走过来，“雪莹跟我说你在找一个五年前被收养进福利院的孩子。”

周克点了点头，跟着王院长走进办公室，然后把水果放到桌子上。

“你在找张聪是吧？”周克一愣，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王院长笑了笑，继续说：“刘青刚进福利院没几天就意外去世了，这个孩子父母双亡，又怎么会有人以找自己走失的孩子一类的名义来见他呢。”

“所以您觉得我找的是张聪。”周克点了点头，“您的推测没错，我从网上看到了他的照片，觉得和我那个弟弟特别像，所以先来见见他。”

王院长没有拒绝。

“当然可以见，不过在见张聪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您请说。”周克看着老人陡然严肃起来的面孔，也不禁正色起来。

“你家亲戚那孩子怎么走丢的？”

“带着去商场的时候，从商场丢的。”周克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这样啊......”王院长露出一丝苦笑。

“怎么了？”周克心中十分疑惑，张聪不是从山里给送出来的吗？

“这么说吧......”王院长叹了一口气，“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从哪里出现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克皱紧眉头。

“一开始是县里的同事跟我们联系，说是查不到这个孩子的数据，按照规定这种时候是可以暂时把孩子寄养在福利院的。”

“张聪来了之后我们和一些社会组织取得联系，把这个孩子的信息散布出去，这时候一位同事说我们拿到的信息不够准确，需要再次和县里的同事确认。”

“然后呢？”周克忍不住追问道。

王院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继续往下说：“再次确认的时候，我们确实发现了问题。”

“派出所的援助记录上根本没有张聪，甚至派出所的工作人员根本不记得这个人。”

周克愣住了，想到一个有些愚蠢但也不是没可能出现的问题：“会不会是记错地方了？”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那位把张聪从派出所的同事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自己跑遍了县里所有派出所。”

“那之前和你们联系的派出所？”

“不存在，我托朋友查过了那阵子的访客记录，通话记录，根本没有任何和县里同事联系的痕迹。”